“哦,是这样啊,可是东家您这么想,人家可不这样想,我看上官公子对您就不同一般,他看您的眼神说是情深也不为过啊。”牧歌边给赫连和雅整理着桌子便随口说着,却不见赫连和雅面色愈见阴沉。
她没看见,牧景可是看的清楚。他忙咳嗽几声警告了她,“咳咳……”
还好他们是双生子心有灵犀,牧歌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多嘴了,忙收了声。只是她一停下,赫连和雅要不说话了,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牧歌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这人真是纵不得,不过牧歌不是个随便说话的人,她今日这样是为什么?赫连和雅仔细想了半晌还是没个头绪。
打破这沉默的是牧景,他拉了牧歌跟赫连和雅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了,“东家,我想起有些事要跟牧歌单独说说,我们先离开下。”
赫连和雅也没说什么,她们兄妹俩的事情就由着他们去了吧。她眼下除了这雅园、玉茗阁还有个清和斋等着她去料理呢。清芳的出亲的日子是定在下月初九,可是接了那道赐婚的圣旨,清芳也就不能如过去那般自由出入了。
最后见清芳的那次,就是为的接手清和斋的事情。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再见到清芳一面,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后可能她们都老得不似如今的青春貌美,也可能是永远不见了。人与人之间的因缘际会,真是难以说定的。她原以为她远嫁南诏后,才是与清芳别离的日子。皇帝将她许给清芳心心念念的慕容飞鸣,当作她征服南诏的棋子。心思纠缠与她的轩辕文康最终娶的是清芳,这中间真不知是上天作弄还是姻缘使然。
再说牧景将牧歌一路拉到个偏僻角落,才放开她恼怒问道:“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我都说了不要你管东家的私事了。”
“我这还不是为了哥哥你。”牧歌撅嘴回道,“哥哥,你总说你对东家没什么其他意思,可是每次我看你望着东家的眼神跟那上官玉书一模一样!”
“你——”牧景一时无言,那样清奇脱俗的女子,是男子都会忍不住倾慕。何况他与她朝夕相处,她的美貌机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看到了眼里,让他如何不将她搁在心上。
“是吧,哥哥你也确实有那意思,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努力追求,东家对那上官玉书都没意思,你大有机会啊。”牧歌理直气壮,她自觉哥哥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最优秀的就算是虎落平阳也是如此。
“以我现在的境地,怎么可能去追求东家……东家矜贵,连上官玉书那等人物她都只当是朋友,我又算是什么。”牧景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不是我自我贬低,就算我们家没有败落,恐怕我也及不上他上官玉书。”
“哥哥……你不要这么说,你可是江南第一才子啊。”牧歌见哥哥落寞,心里只觉得揪痛。她哥哥曾是天之骄子才华横溢,淑女名媛对他更是趋之若鹜。可他只为求得真正的知心人,而不愿辜负了别人辜负了自己,孑然一身守候佳人。只是如今佳人寻到了,他却失了拥有她的资格。她与哥哥心灵相连,哥哥那般痛苦无奈她全然是能够感受到的。“哥哥,你在牧歌心里一直是最英俊潇洒的才子,人说男才女貌,你有才华可以去争取的。”
“争取?争取些什么呢?”牧景冷笑,“我已经不是什么江南第一才子了,我也不再有赫赫家世,我现在只是个亡命天涯的罪臣之子。我如今身边所有的都是东家给的,我若再不自量力痴心妄想,那我算是什么人呢?”
“哥哥——”牧歌看自己哥哥这样,更觉心疼。现在的他们一无所有,的确没有资格跟东家攀亲,可是只要相爱不是就能在一起吗?
“好了,牧歌不要再说了,我们欠着东家的恩情就应该知恩图报。其他什么念头,你不要再有了,那样只是在为我找麻烦。”牧景说了重话,他自小爱惜这个妹妹,极少说过她什么。可今日若他不这样,恐怕以后她会惹出更大的乱子,他不怕她惹麻烦就怕她惹恼了赫连和雅带来更多的问题。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那首先见面便是个是尴尬。
“是……哥哥不想,那牧歌以后不说了便是。”牧歌怕牧景生气也就收了声。
缘分这东西真是件谁也说不定的事情。当年他意气风华,年少轻狂时,只想着要等到个让他心动的人。可如今遇到了他却失去了拥有的资格,世事无常,天意弄人啊。说什么事在人为,终归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