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暮说:“虽然我很想说,我不接受你的赔偿,我只想看百里随冰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但这是溪溪的事,溪溪是独立的人,不是我的附属,我要尊重溪溪的意见,怎样处置百里随冰,我说了不算,溪溪说了才算。”
“溪溪呢?”百里映寒惭愧的问:“我能见见溪溪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他忽然有些紧张,心跳加速。
他好久……好久好久没见到唐夜溪了。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与他彼此扶持,相依为命的……妹妹。
他和他弟弟这前二十多年,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即便回到凉城之后,拿回百里家的家产,他们兄弟两个也没觉得有幸福,始终不得欢颜。
因为他们拿回了家产,却失去了家人。
他弟弟做出那种事,他觉得对不起唐夜溪,他对唐夜溪保证,以后约束他弟弟,再也不和她见面,再也不打扰她的生活。
他和弟弟这前二十多年,只有在W国的那十年,体会过家庭的温暖。
那时,虽然他们很穷,可他们三个相依为命,彼此扶持,很温暖、很安定。
后来,回到凉城,他弟弟人还在,心却丢在了W国。
百里家那大的一望无际的别墅,对他们来说,只是空荡荡、冷冰冰的房子,不是家。
他经常做梦,梦到在W国的时候,虽然他们时刻都在准备报仇,但他们真心的笑过,小小的房子,却被他们称为“家”。
回到凉城,仇报了,他们有了钱、有了地位,却再也找不到那时候的温暖和快乐了。
他真的很怀念那时候。
他想念唐夜溪,可他不敢见唐夜溪。
他弟弟好不容易才不提起唐夜溪,他怕被他弟弟知道他和唐夜溪还有联系,他弟弟会又对唐夜溪动什么心思。
为了唐夜溪好,他只能在唐夜溪的生命里彻底退出。
可他真的好想念唐夜溪啊,想的不管事业多成功、名下的产业又多了多少,都觉得心是疼的,生命不是圆满的。
可现在,他或许有机会可以见到唐夜溪了。
他忽然紧张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紧张了。
今天,他能见到溪溪吗?
“刚刚她还在睡,”顾时暮站起身,“我去看看她醒了没,如果她醒了并且愿意见你,你可以亲自和她谈。”
百里映寒也站起身,客气的冲他颔首:“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时暮倾倾嘴角,没有说话,转身朝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他没见到唐夜溪。
他想到什么,立刻转身去了隔壁的儿童房。
果然,唐夜溪坐在床边一手抓着唐小初的手,一手抓着唐小次的手,满脸都是泪。
顾小点站在窗边,见他进来,迎过来行礼,低声说:“少夫人来了一会儿了,一直在哭。”
“嗯。”顾时暮应了一声,没吩咐他出去。
顾小点又退回窗边。
顾时暮走到唐夜溪身边,温声说:“别怕,医生检查过多次了,小初和小次没事,睡醒就好了。”
唐夜溪擦擦脸上的泪,抬眼看向他,声音嘶哑:“谢谢你……”
“没事,你和小初小次都是我的责任,我有责任保护你们母子,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不用对我说谢谢,”顾时暮说:“而且,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让你们被人绑架,是我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