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处理方式永远只是逃避么？”

“你希望我怎样？娶她么？”安研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按住苏格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锐，这么咄咄逼人了？！”

凝视着他最好看的那双眼睛，注意到他眼底的愤怒，苏格轻笑一声移开视线。悲哀至极的人是哭不出来的，相反的，她会笑，并且伴随着情绪到达极限时想要干呕的冲动。“我是个成年人了，不再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小丫头，你受不了了么？你嘴里所谓的对我的感情，只是占有欲吧。”

话说完，苏格感觉到按在自己肩上的手用力到颤抖，最后颓然松开。

“苏格，你开学前就住在这儿。”许久，等来的只是这样一句话，苏格倔强地拒绝：“不用，我带够钱。”

“你住这儿，必须！我去公司睡。”

傍晚，安研带着她去吃晚饭，在车子上两个人仍然静默得和在屋子里一样。烦躁得把音响音量调高，又按低，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看她还是一脸没表情。在距离吃饭地点还有五十米的地方，安研生硬得把车刹住，扭过头问：“你到底怎么了？从今天一来就情绪失常，如果跟我有关，我有权知道。”

慢慢把头转向他，苏格终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关切，可是仍然觉得不真实。两个人同时坐在一个车厢里，大概只有半臂距离，为什么却像隔着一个银河系，甚至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阻碍在眼前飞来飞去。

“你知道我为了过来找你，几乎众叛亲离么？”

虽然隐隐约约想到她此行会受阻，却没料到会是这么严重，安研皱了下眉头，掏出手机：“我给叔叔阿姨……”

“不要！”苏格飞快抢下他的手机，“不要，他们知道了……我喜欢你的事……”

在机场已经听过她说这样的话，但是再听一次居然还会心跳失常。“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等找到西西，我陪你回去。”

“我才不要……”心里的郁结已经缓慢得被融解，嘴上却还要逞强，结果所有的表面功夫都在安研突然倾过身，手指轻触上她的脸颊的全盘崩溃。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敲玻璃的声音让他们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竟然看见……警察！

苏格红着脸狠狠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安研把车窗按开，“什么事？”

“先生，这里不允许停车，罚款200元。”

还不等安研反应，坐在一旁的苏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小声嘟囔了一句：“活该……”

乖乖从包里掏出两百元，交了罚单，警察一挥手：“请马上开走。”不过苏格注意到警察临转身时看了她一眼，于是她的脸又红了。

安研把车窗按上，转头看苏格，“我刚才听见有人说我活该来着。”

“哪有……我说破财免灾……”

“是吗？那是我听错了？”

“是！”苏格赶紧推他胳膊，“快开车啦，你还想吃罚单啊。”

因为看到她的笑容，所以在车子重新发动的瞬间，安研也露出从赵西西失踪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