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夜歌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还在墨北晟的怀中，轻轻地推开他扣在她腰际的手，他许是宿醉未醒，她要赶紧离开才行。蹑手蹑脚地下地，突来的冰冷让她微微缩了一下，复又拿起了厚厚的外套，将自己裹了起来，小心地走了出去。

幸而这几日她都睡在主营帐中伺候将军，大早的看到他从将军营帐里走出来也没有什么，倒是几个士兵看到他脸色不好还特意关心了他几句，让他不要顾着照顾伤员，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

待她出了营帐，墨北晟才睁开了眼，连年的征战养成他极为警觉的浅眠，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马上醒来，何况这是还是军营，随时要保持警惕。

想到一夜的软香在怀，墨北晟微微一笑，昨日白天的郁闷都被赶跑，心中微微一暖。

昨日的微醺是真的，他去遥城知府，想请知府帮忙，知府介绍他和几个遥城的商贾见面，几巡应酬下来，他被灌了不少，那些人倒也应下了回去考虑，毕竟他不是以朝廷名义，而是以他个人名义请他们相助。

那些商贾倒也仗义，不过二十万兵马的粮饷并非小数目，他们回去商量一番也是必要的，只是墨北晟心中却隐隐觉得，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回来之后，有些头疼，见夜歌进来，便妆模作样地假戏真做了起来，他深知她的不舍，却实在难忍她的漠然，便佯装酒醉地装疯卖傻，她的无奈他看在心里，却也喜在心里，因为她对他的不忍和在意。

“将军。。。”夏之宇走进来，见墨北晟倚着床边，“将军昨日宿醉，夜歌一大早就准备了醒酒汤，让我带过来。”

说着，身旁有个士兵上前，将醒酒汤倒出，递给墨北晟。

“他人呢？”墨北晟挑眉，平日早上都是她来伺候他更衣的，怎么今日竟然不见她？

“被叶尹的人叫走了，说是草药用尽，有伤的士兵病情反复，让他过去帮忙。”夏之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起来，“将军昨日去遥城，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若是有好消息，他早就通知他了，还会等到他来询问么？

墨北晟摇摇头，“遥城商贾答应回去考虑，毕竟不是朝廷征用，是我们向他们借银子。”

夏之宇冷笑，“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相助遥城的守军，他们倒好，作壁上观，我们倒像是多管闲事了。”

只是他们都忘了，战事连年，这些商贾的利益受损，他们对敌军有怨气，对靖军也同样有怨气，只是他们无处可发，毕竟靖军也是为了保卫靖国的国土，将敌军赶走。

但是，真的要他们多感谢靖军，恐怕也是没有可能的。

“他们也有他们的考量。”墨北晟摇摇头，这些商贾哪个不是精明的人，自然也是知道朝廷的动向，不敢随意地出手相助，否则到时候收不回银子也就算了，还要惹得一身腥。

夏之宇自然也明白他们的犹豫，此番借银非同小可，数目极大，若是朝廷久久不再拨款，那么他们也不好开口要回，这些做生意的人自然精打细算，怎么会让自己这么被动。

“那怎么办？”夏之宇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奕云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奕云脚程快，昨日一早就走了，今日也该回来了，只是不知，他带回的会不会是好消息。

两人面面相觑，静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