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搜寻着记忆,这是李氏惯用的伎俩,只要他们姐弟没有如她所愿,她就会断掉银树他们的吃食,原主性格温婉,默默承受。
这亦是为什么秀洪婶来的时候会带三碗米饭过来,因为她知道,李氏不会给银树他们准备吃食。
“秀洪婶,别为这种事生气。和朱叔回去吧。我没事。六奶奶在家,怕是等急了。”长念知道秀洪婶是为他们姐弟打抱不平,但是这种伎俩已经使用三年,当事人不在,再生气亦没有用处。
六爷爷已经离世五六年,六爷爷和六奶奶只有秀洪一个闺女,秀洪婶和朱叔只有杏儿一个闺女,今年五岁,杏儿患有心痛症,得有人时时在身边照看。
“行。我和你朱叔回去。明早我再来看你。银树来锁门。”
秀洪夫妻没有啰嗦,快速收拾工具离开,银树卡紧房门跳回炕上,蹲在鸡汤面前,努力的吸着鼻子,“……真香。”
长念带银枝、银雪坐过去。
“病……姐,姐的……”
“不……”
长念把肉夹给银枝、银雪时,兄妹俩同时用双手挡住碗口,摇摇头,努力用简单文字表达意愿。
长念听懂他们意思。
他们说,姐姐现在病着,他们不能吃姐姐的鸡肉。
“姐姐,你吃肉吧。我喝汤就好。”银树见二个小的不吃,肉到嘴边,他又犹豫夹回长念的碗里,“六奶奶说你病了,得吃肉才能好得快。”
长念知道他们的担忧,安抚道,“姐姐喝过药,胃难受,你们帮姐姐吃点。”
“好吧。”
银树欣然接受,大吃大嚼,吃得津津有味,二个小家伙静静地瞅着长念许久,见长念不吃,他们才慢慢地吃着。
药味仍充斥整个口腔,长念慢慢地喝鸡汤,边问,“银树,爷奶怎么回事?”
“嗨!”银树听姐姐问到这个,立马来精神,赶紧咽完嘴里的肉,“姐姐你不是醒不来吗?秦爷爷让准备后事,就在这里,被六奶奶拿刀子砍的。若不是村长他们过来把六奶奶架开,估计被砍死。房门打架时,打坏的。大家伙都说,若不是六奶奶腿脚不好,速度没爷奶他们快,不然,他们肯定死了。我可看见了,六奶奶的刀子左砍右削……”
银树说起当时情景,现在仍兴奋得手脚比划起来,恨不得重新演一遍给姐姐看。
“姐姐,什么是后事?”说到激动之处,银树突然停下来问长念。
长念对上银树懵然求解的模样,心中的沉重渐渐加重,“就是后面的事情要继续做,过日子不能偷懒耍奸。”
“啊,是这样啊?我问秀洪婶,秀洪婶就在抹眼泪,秀洪婶是不是发现的偷偷跑出去和狗蛋玩,她生气,气哭自己?”
“嗯。秀洪婶是气哭自己。”
长念百感交织地附和着银树,她不敢告诉眼前不知世事的少年,他依赖的姐姐已经离世,世上再无那个沉默少言护着三小只的少女。
“以后,姐姐仍然护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