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院,她见会计室的门锁着,便又退出来。心想,一会再来一趟。于是,调回头往家里走。走了没有多远,迎面碰上案板。案板穿着干净利索,连脚上的袜子看得出来都是新换上的。右胳膊上挽着一只荆条编的篮子,篮子里装着酱油瓶子,醋瓶子,还有盐、碱之类的调味品。她问她,你这是……?
案板脸上笑开了花,哦,今儿打房根基。
麻脸女人带着几分懊悔,你瞧我这个记性,这是怎么说的呢?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早上就该别让你叔和结实他们爷儿俩出工,给你家打根基去呀。得了,让他们爷儿俩后半天再去吧。一会儿我要了棒子,轧了糁儿,再过去给你帮忙。
案板春风得意,婶子,你有事就忙你的去,我那儿人手够使。
麻脸女人回到家后,心里仍是十分内疚。把案板家打房根基的事情对儿媳妇说了,并且说,咱们家有事情人家都是跑前跑后的,人家家有事,连咱们家一根人毛儿都见不着,真是不叫个事儿。
田秀淑埋怨她,这个屋里,您一个人主事,这事您不想着,别人谁去想着它呢?
麻脸女人说,秀淑,一会儿我去要棒子,要了棒子轧了糁儿,我给你送回来,你熬粥,然后我再给你嫂子帮忙去。
田秀淑说,妈,您现在就去吧,把条子给我,一会儿我去要棒子去。要了棒子我再去轧糁儿。
麻脸女人说,磕磕绊绊的,你行吗?
田秀淑说,妈,我行。
麻脸女人说,好,妈今儿就试试你,看你能行不能行。
婆媳俩说定,麻脸女人便又去了案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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