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灰羽提出来的要求, 莱恩在心中思索该怎样做。他和安德鲁身上虽然没有限制，但这里是灰羽的地盘，直接离开会暴露有特殊传送卷轴, 或者会空间魔法这件事。

光是暴露算不了什么, 他只要抱着狮鹫就走，藏到图森成年礼当日就行。但如果灰羽聪明一点，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 也许伊莱刚才在结界中顺利离开，也许和自己有关系。

实话实说, 能当上王者的都不单纯，何况金鸡羽族之王，他还清楚灰羽正在谋划着什么。

有可能会扰乱到金鸡羽族之王的计划, 还是得谨慎一点好。莱恩不希望因为自己, 而导致图森托斯基的成年礼出现意外，一生仅有一次的日子，因自己出现问题，失败会令莱恩容易有极大的负罪感, 他想要帮图森托斯基。

安德鲁双手握住剑柄, 巨剑的刃尖直指地面，眼神锋芒，感知敏锐。在他身旁环绕着一层弧光的屏障，将自己和莱恩保护其中, 冷漠且安静的威慑着灰羽。

莱恩放在小狮鹫羽毛上轻抚的手停下，低头佯装沉思，在脑中询问：“统，有没有什么长期、短期限的特殊强制性契约卷轴？

要卷轴的作用比较特殊，还要灰羽认识其价值, 卷轴的作用是能够命令被契约者完成什么事。最好能够提前预防，或者中招之后能秒解，对被契约者不会造成自身危害的那一种。”

系统像是已经预知到莱恩会这样问，在他说完要求后立即回道：“尊敬的宿主，只要您氪金，氪金商店无所不有。正巧目前有一种卷轴，它能完美达成您的要求。”

莱恩：“什么卷轴？”

“是契约之神的恩赐和礼物，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

系统：“律令神之卷轴，作用不光能强制让人族、以及其他任意种族，包括所有的生命体。

只要是活着的生命，都能被卷轴强制契约。

当手握卷轴的使用者，对准目标将卷轴撕碎后。卷轴会强制将被契约者，与该卷轴的使用者之间，达成一种特殊的律令之契约。

被契约者如若不想成为卷轴使用者的奴隶，不想受到卷轴使用者长久的控制和束缚，那么他必须得完成卷轴使用者的一件事、或是一个特殊的强制要求，并在完成要求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被契约者不能伤害卷轴的使用者，当期限结束之后卷轴作废。”

系统：“律令神之卷轴的作用对象，包括一切等级在半神之下的生命体。就连一些特殊的半神在内，也能够被卷轴强制契约，除非完成使用者在撕碎卷轴时提出的条件，否则律令不会失效。”

“这卷轴作用真可怕，完全是不劳而获之人，想走捷径的最佳选择之一。”

莱恩兜帽下的眉梢抬起少许，继续问：“我要的是能提前预防，或是能直接解除的卷轴，虽然律令神之卷轴的效果，绝对能完美达到灰羽的要求，但是解除卷轴的条件好像有点苛刻……你说的一定能满足我的要求，指的是恩赐和荒诞吗？”

“是的。”

系统：“因为一位信徒的请求，于是真正的契约之神创造出律令神之卷轴，但是在卷轴送出之后，因为卷轴的作用效果太强，契约之神有观察那位信徒一段时间…最后确认被契约者是邪恶的存在，幸运之神才收回观察的视线，并在他朋友的建议之下，创造出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

莱恩：“等等——”

系统：“您还有什么疑惑吗？”

“真正的契约之神是什么意思？”莱恩：“按照大陆诸神记载，契约之神不是一直存在吗？”

系统：“氪金吗？”

莱恩：“合适我就氪，价格别太贵就行。”

“行。真正的契约之神因为一些原因……他决定封锁自我进入长眠的状态，但世间不能无契约，正如光明即使被黑暗吞噬也永不‘陨灭’。在长眠前契约之神分裂少许神格，伪造出一枚假的契约之神格，藏在契约之殿堂。”

系统语气平静的快速解释：“后来有位半神，他在知晓一些事情后，误猜测契约之神已经陨落，将契约之神殿当作试炼之地。且误以为被创造的神格，其实是真正的契约之神格，最后用某种类似作弊的手段获取神格，将自己伪装成契约之神，但他无法与伪造的神格融合。”

系统：“真正的商业之神也是如此，但他并不是长眠。”

莱恩一直没有抬头，但是有将手微移，保持和系统的交流，将手放在空间戒指的上方，佯装正在纠结。

安德鲁沉默的不出声，灰羽也没有，但是他的眼眸一直在看着莱恩。灰色的雾光闪烁，将心脏的图案藏匿，安静且极有耐心的等待着，莱恩后续会做什么。

莱恩，“所以目前的‘商业之神’，‘契约之神’，他们其实都是伪神对吗？”

系统：“是，商业之神比契约之神更早……”

“难怪商业之城……会由恶魔来统治。”

莱恩：“所以荒诞的律令之卷轴是什么？”

“是虚妄且不存在之物，您能看见卷轴的存在，但卷轴实际又不存在。”

系统：“多数世人只知律令神之卷轴的存在，尤其是高等生命体更知威力，却不知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这种卷轴只有真正的契约之神和他朋友才知道，不必担心引来伪神的注视。

这种卷轴的外表、作用，所有的波动和气息，包括神之力，都和律令神之卷轴一样。但只有撕碎之后才能知是荒诞的不存在之物，使用后会有与律令神之卷轴一样的魔法阵出现，也会有契约的标志，但毫无任何作用。”

系统：“律令神之卷轴虽然商店有，但是需要的金币数特别高，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价格便宜很多。如您拿出荒诞之卷轴，在非使用的情况下，灰羽一定不会发现这并非真正的律令神之卷轴，即使使用后，他们也很难发现是荒诞之物。”

“按照你这种说法，这张卷轴确实很合适当前的购买，而且还不怕担心会出现意外等情况，甚至还可以欺骗使用者。”

莱恩略感迟疑，“可若是灰羽在得到卷轴后，他突然当场对我使用怎么办？”

“也是会有这种情况。”系统：“但您会任由他在这里对您使用吗？”

“不会。”莱恩：“我只会拿到卷轴后就跑。”

莱恩闭眼，“统，你觉得律令神之卷轴，我该换多少狮鹫比较合适？”

这种稀有的卷轴，要价太少好像太假容易被拆穿，不过可以当作不知道这种卷轴的价值，毕竟他只是普通的风魔法师和骗子。

如果要价太多，莱恩真觉得灰羽会直接对自己使用，到时候…

算了，还是装傻保险。

系统：“成年狮鹫已固定性格，灰羽目前合适驯养、且您能调整性格，不凶残对一切异族进攻的新生狮鹫，除您怀中之外一共只有12只。建议收10只小狮鹫，其中雄雌都有，这也是他目前一次最多且快速能调动的数量。”

系统：“数量更多的狮鹫，即使他们愿意给，您留在手中也没用。”

“是吗，不过10只也够了，不错的数量。既显示了我敢开口，而且我又显得我很愚昧，他应该舍不得将卷轴用在我身上。”莱恩：“统，金鸡羽族之王目前是已经中我‘契约’状态，他能再中一次契约吗？”

“如果是真的律令之神卷轴，那被契约者得同时完成契约的要求。”

系统：“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更不受影响。”

“很好。”莱恩：“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多少金币？”

系统：“给您打个友情折，包括刚才神明的消息等在内，一口价3999金币。”

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少一点，莱恩好奇的询问了一句：“真正的律令神之卷轴多少钱。”

系统：“至少是10万金币起步，在更高高级的奖池中。”

一对比，好像3999金币突然间算不上什么。

“可以，统统你的折扣真棒。10只狮鹫顺利成年，价格要远在30000金币之上，荒诞之物果然便宜很多。”莱恩：“统，你能先给我一张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吗？我看看能不能将面前这个灰羽骗到，有用就买。”

系统：“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目前已经发放至您的空间戒指中，为了让您的计划更成功，这边还额外暂借您一个极为特殊的道具。”

“谢谢。”

莱恩微抬起右手，在脑中回应之后，最终他将小狮鹫交给安德鲁。手指放慢速度，落在自己的空间戒指上。

莱恩头颅微垂，语气略微有些变化，低沉的对身前灰羽说：“我曾去过一处古怪之地，在契约交汇之时，我在那里幸运的进入一所奇妙的宫殿。在满是公平和契约的遗迹中，我得到了一枚奇妙的宝盒，里边是五张特殊的卷轴……但目前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张。”

说到这，莱恩头颅微抬，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四方的契约之神盒。

银色的神盒宛若小型的月亮般皎洁，散发出冷清且神秘的光辉，上边布满了金色且复杂的奇妙神纹。在神盒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的一瞬间，除了安德鲁和莱恩之外，所有看到神盒的生命，都有一种奇妙的、不由自主的，莫名涌上心头的臣服感。

灰羽的眼睛中，隐藏起心脏模样的契约若隐若现，他朝前靠近一步，毒蛇从他衣领中钻出，急促的吞吐着蛇信，灰色的瞳孔沾染一丝贪婪，用古怪且压低的嗓音说：“竟然是……神之文字。”

“原来这竟然是神之文字吗，难怪我一直找不到相似的图书记录。”

莱恩语气略显惊讶，装作也是第一次知道。他按照系统说的方法将神盒打开，银色和金色的文字同时暗淡，失去光耀后的神盒看上去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你们刚才说，要和我进行一次契约的交易，我这里刚好剩下最后一张卷轴。”

莱恩将神盒的宝盖揭开，从里边取出一张金色光耀凝聚而成的卷轴，上边没有任何的文字，但能感受到一股极为特殊的恩赐。灰羽他胸口的毒蛇，以及通过他们来窥探莱恩的生命体，都在一瞬间分辨出，卷轴之上附着有只属于神明的力量。

卷轴用精神力浮空轻托，安德鲁将小狮鹫放在自己肩头，双手握住剑柄微扬，冷淡的威吓那群蠢蠢欲动的灰羽。

小狮鹫很讨厌这里，但是他牢记莱恩之前说的会带他走，收翼安静的趴在安德鲁肩头上。

“你们既然能认出那枚小盒上的文字，那应该能认出这张卷轴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莱恩将卷轴轻托，看着灰羽道：“能合适做交易的只有这张卷轴，如果你们要，诚信开个价，我满意就答应。”

毒蛇在灰羽的脖颈上缠绕，灰色的眼睛看向莱恩，“1w金币。”

“你当我是傻子吗，一万金币就想打发我？”莱恩冷淡的嘲讽：“我有很多钱，我不要钱。”

这种直接在商店购买的卷轴，所得的金币再多对他都没太大用处，反而很烦恼。毕竟不能解锁记忆，还得再一点点用钱换钱。

只是这话说完，安德鲁视线稍侧，思索莱恩不喜欢金币，可能还会喜欢什么东西。

灰羽商人眼眸中的光亮变幻，直到认出卷轴是何物的毒蛇，略显激动的在他脖颈咬上一口，灰羽才抬头看向莱恩说：“5只成年狮鹫，换您手中那张卷轴。”

“不行。”莱恩，“你们灰羽的狮鹫性格太凶，我要温和一点的。”

卷轴落于手中，莱恩微微侧身，看向安德鲁肩头的小狮鹫，“至少是这种，要性格不能凶残的，这样我养着才比较安心。”

伪装成灰羽的商人盯着莱恩手中的卷轴，“可是那种新生的狮鹫，我们灰羽手上数量也不多。”

“那看来我们没有交谈必要了。”

莱恩话落后手掌微抬，准备将卷轴收回神盒中。

灰羽立即道：“六只新生狮鹫，换您手中卷轴。”

“太少了，六只小狮鹫和五只成年狮鹫根本没有可比性，而且还要培养，也不知道能否一定存活。”

莱恩语气随意，“至少也得用十只小狮鹫，我才愿——”

这次换他话未说完，毒蛇吞吐蛇信先行应下，“可以，十只新生狮鹫换你手中的契约卷轴。”

莱恩右手微微收紧，动作故意做出一副犹豫的姿态。

灰羽的商人低声轻笑，“怎么，商人？您开出价，我们答应，您还突然反悔了吗？”

“我一向诚实，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事。”莱恩语气低沉，“只是卷轴太过于珍贵，我要先看到狮鹫，如果确实是我要求的那种狮鹫，我们再来谈后续的交易。”

“可以。”

毒蛇吞吐蛇信，魔法的语言告知灰羽那张卷轴有多珍贵，于是灰羽这次毫不犹豫的扬起右手，伴随一道奇异的波纹，好似有什么东西到来。破碎缥缈的火焰在灰羽手臂之上缠绕成型，在他掌心之中多出一抹灰色的圆型魔法阵。

灰羽同时闭上眼睛，像是在和谁沟通、选择。最后……在空间波纹的扭转之间，他掌心的魔法阵连续闪耀，在短暂的时间内，十只小型的狮鹫，依次出现在他掌心魔法阵之上。

在看见自己的同伴时，安德鲁肩头的小狮鹫发出压低的，呜嗷的叫唤。

于魔法阵之上出现，那些小狮鹫体型比安德鲁肩上狮鹫更小一点，虽然动作有一点莽，在魔法阵中挣扎，但是眼神没有太多凶性，应该还没接受灰羽的训练。

莱恩低声在脑中问：“统，荒诞的律令神之卷轴我要了，你直接扣金币就行。至于他手上的，这是否是你刚才说的那十只狮鹫？”

莱恩视线看过去，虽然每只狮鹫都很健康，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感谢惠顾。”

系统：“他并未骗您，这都是灰羽的族群中，健康且性格还没被强制改变的小狮鹫。”

“他是怎样做到的？一次拿出十一只狮鹫。”莱恩头颅微抬，“他在灰羽的族群中地位有那样高吗？”

系统：“是瓦泽姆的意识降临在这名灰羽的身上，他肩头的那条毒蛇虽然很想要这张卷轴，但是因为约定……他无法与瓦泽姆争夺卷轴的所有权。”

系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这张荒诞的神之卷轴，达成一种意外的……”

后半截话系统突然消音，改变话题，“尊敬的宿主，请您在此刻，一定不要直接将这些小狮鹫，放进您的本源之珠中。”

莱恩：“是金鸡羽族之王，或羽族半神，因为神之文字被吸引到此地吗？”

“是瓦泽姆。”系统：“羽族半神也在，他不会干涉你们交易，只是对你有些感到好奇。”

“那就没事了，之后我和图森他们解释一下就行。”

莱恩将右手中卷轴轻托，态度冷淡对被瓦泽姆意识附身的灰羽道：“将狮鹫给我，打开这里的结界，等我和护卫离开后，这张卷轴就是你的了。”

灰羽低咳一声，比刚才的嗓音要显得粗糙几分，“可以。”

话落之时他将右手朝前轻推，自身停留在原地，灰色的魔法阵束缚十只小狮鹫飞向莱恩。

安德鲁双手握紧剑柄，神之卷轴被莱恩紧握右手，附身在灰羽金鸡身上的瓦泽姆，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

这种珍贵且稀有的卷轴，价值难以预计，要是莱恩将卷轴用在他们身上，那简直是巨大的损失。能用几只狮鹫交换，就没有必要去多浪费工夫，何况莱恩提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安德鲁肩头的小狮鹫，以及灰羽后来用魔法传送的这些小狮鹫，它们之间彼此都相互认识。在传送阵之中不停挣扎，这是因为不熟悉环境，当听到安德鲁肩头小狮鹫的叫声后，这些魔法阵中的小狮鹫都逐渐安静下来。

莱恩右手捏着卷轴，在脑中对系统说：“统，快借我一个大猫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