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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第一弹！）

程墨瞥了一眼后视镜，关上了车内的音响，“擎天柱的亲戚们来找我们了。”他的言语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静。

“以及——”程墨的眉头，刹那流露出了丝毫的不安：“要没油了。”他的语言很简练，就像根本没当回事一样。

这句话一出，充斥着黑暗的车内，话语变得更少了——鸦雀无声。仅仅只有那几个孤苦伶仃的小灯泡，泛着微黄的光。

短促的寂静后，副驾驶座上的秋南天，打破了这份久违的气氛：“还能开多久？”言语就跟程墨一样简练而没有感情——好似一位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老兵。

“大概——”程墨空洞的眼睛，放在了仪表盘的油表上：“30公里。”他苦笑了一声，便将双眼从仪表盘上挪了开来。

随意地绕了个圈后，秋南天便一把将绷带扯断了：“楼上有一些。”

黑暗再次回归到了沉寂。

须臾，程墨一甩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宽敞的路边。此时两人都最不想见到的一个结果——发动机停止了：“30公里能跑到哪？楼上玩玩去。”程墨率先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嗯，走。”秋南天随后在路边捡来的一根木棍，三发烧得旺盛的火球早已在他的身边遁入了空气之中。

一把暗金色铭文的后膛枪被程墨从腰间抽了出来：“大概过两个小区——嗯，就在那。”程墨眺了一眼远处的一栋居民楼——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如若不是秋南天就站在他的身边不远的地方，这句话没有任何用处。

“嗯，抓紧吧。”说罢，秋南天提着木棍朝着居民楼的方向走去。

程墨无奈地默笑了两声，便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机械士兵们都躲起来了，还是压根就没想出来——这一路上，没有半个关于机器的影子，用程墨的话来说，就是“没有一点趣味”。

“你上去拿油，我在下面接应你，见好就收，时间不够。”居民楼附近已经摆满了来自于程墨“口袋”的白色装置——这种装置好像是专门用来探测金属生命的，装置呈圆盘状粘在地面上，中间闪烁着一个红色的光点。

话落，他已经取下了挂在肩膀上的狙击枪。

“嗯，帮我看好风。”秋南天打开了居民楼大门，走了进去。程墨随于其后，来到了三楼的窗台旁停了下来——一把暗金色铭文暗红色背景的狙击枪早已对准了窗外，一抹抹银白色的月光游离在铭文的凹槽之中。

“明明是自己家，却搞得跟做贼似的。”程墨自语道。从他身后走向四楼的秋南天苦笑了一声，便消失在了三楼楼道之中能见到的最后一个角落了。

“好吧。那么——真快。”程墨将脸贴在了狙击镜上，一根指头已经在瞬息之间，抵上了扳机。

“目标在11点钟方向，”程墨在心中暗道，“目标在一点钟方向……”此时的空气中，离奇地能听得见一个男人的喘息声——程墨的喘息声。

“保持冷静……冷静……”尽管他已经在自己心中告诫多次，呼吸声依然不减。

“只能祈祷他那边，能尽快吧。”

……………………

“油在哪呢？我记得好像在哪看到过……哦对了，程墨卧室。”秋南天蹑手蹑脚地潜行于程墨家中。数小时之前，这个地方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几乎可以说是随意进出。但现在，却因为莫名压制于心头的恐惧，却不得不小心谨慎。

进入卧室，卧室简单的布局倒是令秋南天舒了一口气——一张床、一个没有抽屉的电脑桌、一台电脑、一个两层抽屉的柜子——还有一堆装了各种东西的塑料袋。没管别的，秋南天的第一个目标，就锁定在了角落里的那个柜子。

说干就干——不一会，他便摸了过去，伶俐地打开抽屉，伶俐地将目光探进去检查了一遍，又伶俐地抽出了占据了他的视线的那两个油桶。

“找到了，好像就是这个。”他掂量了几下——里面并没有装太多汽油——而且是不是汽油还不知道呢——秋南天拧开了盖子。一股刺鼻的乙醇味从桶内直钻秋南天的鼻孔——“哦就是这味道！”不知道从哪来的好心态令他激动了一下，不过这两桶汽油可仍然远远不够——如果说这个桶有半斤重，那么这个桶里面装了的汽油，也许只有桶的两倍重。

真的不够——得再多找一些。秋南天脸上不免得换上了一种仿佛前功尽弃的神情。

他仅仅只是愣住了片刻，便立刻打开了下层的抽屉——不少呛鼻的灰尘瞬间从抽屉里迸出，冲入了秋南天的呼吸道，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

但却没有时间来犹豫了——秋南天借着微弱的月光，勉为其难地看清了抽屉里的情况——什么也没有，这只是个空的抽屉而已。

这就仿佛就像一个不可逃避的噩耗，如晴天霹雳一般硬生生地击在了秋南天的身上——本来有所指望，就此可以结束的事情，现在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池，必须要游到最底下才能看清一切——况且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溺死在里面。

“艹。”秋南天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片刻之中，他眼角里的余光，似乎瞟见了一个能令他重燃希望的东西——那些袋子。

当时跟程墨从“辣个超市”回来的时候，程墨还顺手带了几桶食用油回来……应该就在里面。他伏着身体，走到了一堆又一堆的购物袋旁边——这购物袋在哪里见过？——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