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舒了一口气,可是依旧觉得心里不舒服,朗夜根本没有把她和老狐狸联系起来,她应该庆幸,如果这个时候朗夜问起她,她真的没办法再欺骗下去……
朗夜满脑子只剩下了那个老人,自己一直思念着的,崇拜着的,仰视着的,天神一般的人。他几次探手,想要去摸摸那是真真实实的人,却始终一次次收了回来,“你知道他像谁吗?”
朗夜地声音颤抖,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老人,“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小月万分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转过了身子,“什么忙?”
“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真地……”朗夜掩饰不住的紧张。
问过之后,不等小月有任何动作,他又忽然下定了决心似地,探手到了老狐狸发际,试图寻找老狐狸脸上有没有面具贴合的痕迹。似乎是没有找到,最后有些颓败地滑下了手,连着身子一起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朗夜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小月,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原本应该躺在帝陵地先皇,也就是我地义父,天朝历史上最英明神勇地国君。”
“你也不敢相信吧?我也不敢相信……”朗夜继续一个人说着自己的。
“也许只是长得相像……”话刚说完,小月就差点咬到自己地舌头,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明知道老狐狸的身份,现在说这个,是为了撇清自己和老狐狸的关系吗?
朗夜又笑了,笑得很轻,很自然。“我也希望是这样。有人相像,可连后颈的那颗朱砂痣还能一模一样的,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多吧?”
朗夜呢喃着,却听不出一丝恨意,他还伸手将老狐狸有些凌乱地额发整理好,为他盖好被子,“其实这世上还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义父呢?他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我。”
小月忽然想起了太后死前也说过同样这一番话,她和朗夜一样。对老狐狸明明都是满满的赤子之心,可到了老狐狸这里。不仅得不到回应,他还要将他们对他的赤子之心随意践踏、利用、再等待随时丢弃。
老狐狸直到如今。还说自己是茕茕一身。
其实对他忠心的何止朗夜太后两人,只不过他都不要。他心心念念要的只是那个自小便丢失地亲生骨肉。
朗夜忽的问道,“小月。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一直都是这个模样吗?他生病了?”
“我……我见到他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小月违心地回答。
朗夜继续替老狐狸掖紧了被子,“没关系,他的人会找到这里来的。”
朗夜眷念地最后看了他一眼,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唯恐惊醒了正在沉睡的老狐狸,然后轻轻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
“朗夜,我……”小月扭着衣角,只觉得现在再不说,以后大概都没有机会再说了,她不想骗他,到了这种时候,更没必要再骗下去了……
“不用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朗夜轻轻一笑,眼里依旧如孩童般清澈见底,“很多事情,早就有了定数,不过老天垂怜,让我提前知道了而已。”
“可你其实还是不知道啊……”小月这样想着,却也只能对以无言。
朗夜一踏出屋子,负手站立在门前,脸已经蒙上了一层寒冰,“除了这间屋子,其余的人格杀勿论!”
齐悦刚要领命,朗夜却又突然道,“刚刚是哪队进屋搜过?”
齐悦有些迟疑地报告道,“骑兵三队。”
朗夜冷峻地一一扫过那支队伍,“哪些是五年以内地新人?”
齐悦不明所以,便将人点了出来,十之**都是新人,便领命另站了一列,剩下五年以上的只余三五人而已。
“杀无赦!”朗夜手指着剩下地几人,杀气腾腾。
连南崖和尤物都是微微皱眉,有几分不解地看向朗夜。齐悦却不问为什么,手起刀落,血溅十步,那几个人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命丧黄泉,成了刀下冤魂。
小月猜到几分,朗夜登基五年,朗夜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认识老狐狸,从而泄露了老狐狸地踪迹,虽然实在无法明白朗夜何以能对老狐狸到如此地步。
现在自己面前毕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也不忍再看,别过了头,正对上齐悦探究地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圈,小月生怕他发现了什么,很快他没有多做停留,鼻端冷哼一声,似乎是不屑于多看她一眼。
小月松一口气,求之不得的不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