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天性聪明,只是好像涉世未深,性子还很单纯,心里不明白,马上就问出口,甚至狩想拦都没拦住。
好在胡宁也没有因此不快,点了点头道:“那时你九尾族的确还没现世,不过本座曾在一处混沌泉眼旁见过两位先天九尾,当时我还在那儿修行了两千余年,勉强算是有些交情吧。”
“您见的是哪两位老祖?”娆眼睛亮了,族中老祖的传说很少,特别是随着六位先天老祖的陨落,剩下的三位老祖平日里要么闭关修行,要么就是行踪缥缈,古老的往事到了现在几乎没人知道了,甚至连陨落的六位老祖名讳都开始慢慢被人遗忘。
这种情况下,突然遇到一个比九尾族整个族群都要古老的生灵,娆心里实在有太多东西想问了。
胡宁见她表情,不由失笑,这表情怎么看怎么熟悉,跟前世那些八卦女几乎没什么两样。
不过换位思考,他倒也理解这种思维,换成前世的自己,突然遇到一位从汉唐时代活到现代的“古人”,而且这位“古人”还认识自己的祖宗,自己也一样会兴奋得不知所以。
他心里一动,这倒也个机会,没准儿能单独把白狐引出来相见……
胡宁不由陷入沉思。
对于九尾一族,他没什么归属感,也没什么感情,可对于那只白狐,他心里还是有些惦记的,如果能单独见面,接触一下,若发现相互投缘,倒是能够成为未来的一个助力。
他太清楚洪荒的危险了,大战,大劫,一个接一个,连强如龙凤将来都有衰亡的一天,连那大日金乌都会被斩,九尾一族又何能例外?
他之所以不愿意回归族群,一是不想多出无谓的羁绊,再者,也是不想卷入将来必然会发生的百族大战,从而导致自己置身于险地。
但跟眼前这对兄妹的交流一阵儿,胡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后世提起九尾狐,好像就只有妲己这个战斗力五的弱渣。
那么,其它九尾狐呢?
不说别的,就说那只白狐,她去哪了?
若说她就是未来的妲己,胡宁是一百个不信,不说实力,就说身份,以她先天老祖的身份,会去侍奉一个凡间帝王?
圣人有令?
不说圣人是否会如此折辱一族老祖,就算真是圣人下令,就能吓得住一族老祖?
自古艰难唯一死,混沌时期诞生的生灵,活得久的,哪一个不是身经无数争战,哪个不是几经生死?
哪个老祖会在如此屈辱的情况下苟且偷生?
后天修炼起来的小狐狸或许有可能,但如白狐这种先天老祖,绝对是宁可身死魂灭,也不会因为威逼利诱就用自己身体去侍奉凡人。
哪怕是圣人命令也不行!
种种现象都表明,她不可能是妲己。
那么,她去哪了?
胡宁想了想,发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根本没活到封神时代,否则的话,不可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载。
封神大劫前,一共有三场大劫,一是百族大劫,二是龙凤麒麟之间的三族大劫,再就是巫妖大劫。
白狐是死在哪场大劫中?
胡宁相信,如果没有自己的干预,这只白狐的命运必然跟其它先天九尾一样,最终都会为了群族而牺牲,所差的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虽说这种为了族群而牺牲自身的行为是很伟大的,胡宁心里也很钦佩,但是,其牺牲后换来了什么结果呢?
是群族发展壮大,成为天地间顶尖大族吗?
不是。
那么,是群族被人尊敬,甚至如龙凤般成为后世人族的图腾?
也不是。
是什么?
是被后世人族丑化,是被圣人折辱玩弄,是被所有种族唾弃,是被仙神遗忘……
这种结局,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和另外几位先天九尾,能看到未来九尾一族的命运,还会为了那些不争气的后辈而牺牲自己吗?
胡宁想帮她,想救她!
至于怎么救,怎么帮,他还没想好,但总体来说无非两个方向,要么是拉她走,离开族群,让所谓的雪祖之名成为过去,放下负担只为自己而活。
如果她不愿意,那就给她出一些主意,比如应该避免卷入接下来的几场天地大劫,从而保存性命,保存族群。
当然,这些还只是胡宁现在粗略的想法,至于细节,还得等见过白狐后,先接触一下才能决定。
既然想引她出来相见,那么眼前的这两兄妹,就正好是一个合适的传话筒。
胡宁思绪万千,很快有了主意。
他在沉思时,那娆狩兄妹二人却有些急了,好在狩要稳重一些,拦住妹妹,不让她催促,只静静等待。
好一阵儿,胡宁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见眼前兄妹目光灼灼,满是期待。
胡宁轻轻一叹,露出沧桑神色:“唉,太过久远的记忆了,都快要忘了。”
生灵随着修为精进,记忆力也会跟着提高,达到一定境界,再久远的往事都会记起。
这是常识,所以狩只当这位前辈是在怀念过去,倒也没多想。
而娆就要单纯多了,不是没多想,而是根本没想。
在她想来,快要忘了,那就是没忘,于是脸色不由一喜,急忙问道:“那前辈想起来了吗,您曾见过的是哪位老祖?”
胡宁点了点头,又轻轻摇头,不等娆再次发问,就开口道:“那时它们还没诞生,一直守着混沌泉眼在沉睡,哪有名字?”
娆一怔,想想也是啊。
胡宁也没卖关子,不等她再发问,就道:“不过,我记得很清楚,两只九尾,一位通体雪白,另一位通体赤红,除了这两位外,它们身旁还有一只黑色的不知名巨兽,与九尾长得有些相似,但只有一条长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