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菡听谌无朋如此说,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朋哥哥,还是小妹的不好,爹爹总是教导我说,出门在外不得露财,看来这天底下见财起意的人真是不少,就连名门正派里面也有这样的人。你说是吧,鲲哥?”
吴鲲听谌无朋和江钰菡三言两语就把华山派定性为“见财起意,拦路抢劫”也忍不住发笑,见江钰菡如此问,只得说道:“这天下本无正邪之分,恶人如果有心向善就是好人,而所谓的正人君子如果暗地里做一些苟且之事,那么他与恶人有什么分别呢?有的时候,某些门派的师傅虽然不错,可是不见得教出来的徒弟就一定是好的。”
华山派众人听吴鲲如此说,都是气血上涌,而他最后一句话更是辱及恩师,几个人已经忍不住叫嚣起来,纷纷抽出腰间的长剑,就要过去动手。
孟宏江城府比较深,他见过谌无朋昨夜力毙梅子长,隔空打死赖兴琪的情景,知道谌无朋虽然轻功卓越,但是内力却并不出众,只是凭借诡异的手法将二人击毙,因此并不怎么忌惮,毕竟这是在他的华山派范围,他自忖如果凭自己这二十来人还是可以轻松取胜的,因此并未动怒,只是慢悠悠地说道:“你等三个少年只逞口舌之利,我也不与你们计较,只是适才这位姑娘说昨夜从华阴县衙中盗得财物,这事可需从长计议了。你们说是我把你们拿下送到县衙问罪好呢,还是你们三个俯首认罪,留下钱财走人好呢?”
吴鲲听了,眼睛一瞪,道:“原来孟大侠是想黑吃黑啊?俗话说,贼吃贼,越吃越肥。看来这话真是不假,华阴县令董钦鱼肉百姓,刮尽地皮,我们拿他点不义之财竟然让华山派的大弟子出面挡横,不知道你们华山派是做了董钦的狗腿子呢,还是见财起意想拦路抢劫呢?”
孟宏江听吴鲲这么一说,不由得气从中来,他也深知华阴县令董钦的为人,而且师傅苏慕仙更是经常教导门人不要与官府往来,他之所以要拦住谌无朋等三人,是因为昨夜在朱家大院中,本想自己出面料理了梅子长,一展华山派威名,可是没想到,还没轮上自己出手,谌无朋就已经将梅子长打死。这样一个恶名昭著的淫贼在华山脚下出现,华山派人众就在现场却没有出头,反而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抢了风头,这事如果传到江湖上去,对华山派的威名有损。为此,从昨夜以来他一直闷闷不乐,今日一早回到华山,在半路上遇到自己的两个师弟和几个师侄,说起此事,几人也是愤愤不平,正在半山腰喝酒解闷之时,突然听到江钰菡的说话,因此跳出来拦住去路,就想找茬教训这三个少年。
现在,他听吴鲲这么一说,有多大的性子也是忍耐不住的了,只见他慢慢地抽出腰中的长剑,低声道:“江湖上有人给我送了个绰号,叫神剑韦陀,在下不才随恩师学艺二十多年,自感有些小成,今日就领教一下江南湖兴帮诸位少侠的风采吧。”
吴鲲一见,哈哈大笑道:“神剑韦陀这个名字我们在江南也听过,不过似乎并不怎么厉害啊,七年前在顺天府,被锦衣卫的庄飞雁打了三个跟头,五年前在开封府让童肃延踹了一脚的事,江湖上早就传遍了。况且,我们三个早就说过不是湖兴帮的,你想找湖兴帮的麻烦尽管去找他们帮内的人,我们才不管湖兴帮的事情呢。可是如果你真想找晦气,遇上我们也算你的运气不坏,最起码我们把你揍了,在这荒山野岭的,江湖上的人不会知道。”
吴鲲如此一说,孟宏江更是脸上挂不住,原来他曾经在七年前奉师之命去北京办事,因与锦衣卫发生口角,他年轻气盛动起手来,被庄飞雁打了三个跟头;而五年前在开封府的确是以武会友,在较量中被开封府老拳师童肃延踢了一脚。不过庄飞雁是武当派高手,而童肃延是少林派俗家高手,年纪都比他大,可以说是他的前辈,因此输在这二人手上并不是什么丢人,况且这两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此刻却没想到被吴鲲说出来,让他颜面扫地,因此已是恼羞成怒。低喝一声:“今天就替你们的师傅教训教训你们几个。”说着,一招剑出华山,长剑直刺过来。
吴鲲见此,不紧不慢,并没有亮出兵刃,只是空手与他战在一处。两人打了大约二十几个回合,这孟宏江不愧为名门子弟,一把长剑舞的风雨不透,吴鲲已经是遇到了几次险境,多亏他脚步轻灵,见机也快,躲了过去,只是这山道狭小,两侧都是直上直下的石壁,不好闪转腾挪,在第二十八招上,吴鲲不得已从背上抽出自己的兵刃,是一把平头无锋,一巴掌左右宽的黑黝黝的单刀。
此时,孟宏江正好一招白蛇吐信,长剑由下向上斜斜地刺了上来,吴鲲并不闪躲,一挥手中的兵刃,只听“呛啷”一声,孟宏江手上的长剑已被削去半截,趁着孟宏江一愣的当口,吴鲲进步跟身,单刀直入奔着孟宏江的腰下就斩,孟宏江吓得赶紧腾空跳起,可是没想到吴鲲的招数同样怪异,按照常理,他的单刀砍过之后如若再要进招,须得抽刀回撤,或转身,或进步才可能使出下一招,可是吴鲲却身子不动,只是手腕上翻,在单刀已经使老,无力转圜的情况下,突然向着孟宏江跳起的方向,使了一个撩阴刀的招式,这一下由下至上,原本已经需要撤回变招的单刀,却在惯性的作用下更加迅猛,众人耳中只听得:“嘶啦”一声,孟宏江的裤裆已经被单刀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孟宏江耳中也听到了这一声响,加上裤子从里到外全部被单刀划开,凉风灌了进来,他只当自己已经被开膛破肚,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屎尿齐流。
江钰菡羞得一转头,嗔怪道:“鲲哥,你太坏了,好好地不学,怎么把人家裤子划开了,羞死人了。”
吴鲲哈哈大笑,收刀入鞘,昂首对华山派众人道:“我说过,找上我算是你们运气好,这功夫我还没学到家,如果学成了,凭这口刀的威力,这个孟什么的就会被一劈两半,你们就有两个大师兄了,哈哈哈。”
华山派众人听了,各个怒气冲天,手提长剑就要过来拼命。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谌无朋道:“我师兄给你们留情了,你们要是找死就向前再走一步。”说着,一扬手,飞出六、七个飞蝗石,正好打在华山派当前几个人的额头,华山派众人被打的“哎呦,哎呦”直叫,他们当中有人见过谌无朋施展“隔空取命”的绝技,的确不敢再向前走,恨恨地扶起孟宏江,一溜烟地向山上跑去。
身后,传来江钰菡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带着戏谑的声音道:“在华山,打的华山派屁滚尿流,这下你们知道鲲鹏展翼的厉害了吧?告诉你们,他们二人有个绰号,叫黑白无常,就是转门索恶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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