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还有这回事,刚刚就不应该那么客气,打他一顿都是轻的。”余安邦依旧意不平。
“还打他一顿,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啊。”周小满不赞同。
这年头,父尊子卑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的。
在一般人看来,黎清河就是再不对,余安邦作为儿子,都不应该跟父亲动手。
否则,舆论都能压死你。
余安邦一脸不服气:“说就说,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管真管不住。起码我自己痛快了。”
“你别胡来,你媳妇说的对,”余有粮也听说了黎清河在城里做的事,心下虽生气,依旧忍不住劝外甥,“再怎么样,你都不能跟他动手。一旦动手,你就是理亏的那方。”
余安邦嘟囔两句,也懒得再争。
余有粮不放心,又啰嗦了几句。见余安邦没有再说了,这才算勉强放心。
这个时候,他有心想劝余安邦几句。
不要再这么直挺挺跟黎清河硬着干了。
不说从他那没良心的爸那里得什么好处,起码不要被人当成敌人使绊子。
可见余安邦一脸愤愤,终究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眼见天色不早,他也没再多呆,径直回了家。
刚进自家家门,刘秋香就忍不住抱怨。
“怎么会闹到这田地,我看那黎清河现在好像混得还不错。安邦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要跟人家闹翻啊,谁知道什么时候要求到别人头上去。”
余有粮心中也这么想,可他却不想显露出来。
但凡自己有这个意思,他媳妇肯定会在中间插一脚。
万一惹了安邦两口子不高兴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些什么。安邦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再说了,他如今条件也不差,还需要黎清河那两歪瓜裂枣。他们父子间的事情,你少掺和,小心惹一身骚。”余有粮道。
刘秋香却颇为不服气。
“他余安邦是看不上人家的歪瓜裂枣,可咱们家看得上。这么多年,咱们家对你二妹家真是仁至义尽了。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帮他黎清河养老婆孩子。他自己是在外面逍遥快活了,回头就只说想弥补儿子。”
“现在,他儿子不想要他的好处,怎么就不能弥补咱们。你看看咱们家,卫红到现在还看不到人,也不知道还活着不。卫民就不说了,他们两口子勉强能糊口。可卫国呢,安邦这回把他调去卸货,听说是最累最脏的活。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他可真下得去手。”
余有粮一听,顿时也恼火了。
“你还好意思说卫国那个畜生。我让他进城,是让安邦好好磨磨他的性子,他倒好,一进城就给安邦闯祸,人家都不够给他擦屁股的。让他卸货怎么了,别人卸得,他就卸得。又不是没给工钱。你要是不服气,把工钱还给人家安邦去。”
“那怎么行,我给卫国存着,以后他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多着。他那媳妇是个没成算的,我们做父母的不给他打算着,谁给他打算。”刘秋香不乐意,又嘀咕道,“就不说安邦,黎清河那里有好处,那也有咱们的一份,那是咱们该得的。”
“你闭嘴吧,尽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去做晚饭。”余有粮头痛,不想跟不讲理的媳妇歪缠,气轰轰往屋里走。
刘秋香呸了一口,心下想的却是,人家黎清河说了,他在招待所住着,你余有粮外甥舅舅清高不肯去,她却是不要面子的。
为了这个家,她什么都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