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荒岛上的美女(1 / 2)

 树干远离了死岛。玄律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消失在海天相接处的死岛,心中一阵惆怅。

他为离开了那个海中美女而惆怅;不,还是叫她鱼美人更确切。鱼美人显然通人性,但不会说话,只会娇媚的笑。他知道自此一别,也许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那个鱼美人了。

死岛一行,鱼美人是他最美的回忆;皇剑当然又是他最好的收获。别了,死岛!别了,鱼美人!

玄律压下心中泛起的惆怅,又举目望向前方追踪的目标。目标当然是鬼王!

鬼王显然功力巨耗,也许还受了伤,他没有逆风游行,也是顺风在海里往前漂。这样就更方便后面玄律三人的追踪了。

海上风不大,可无风也有三尺浪。树干载着三人在波谷浪尖中往前漂,不住的起伏颠簸,三人骑在上面就像骑着一匹野马在奔驰,紧张而又刺激。

当然更需要勇敢!

三人当然有不同的心情:玄律虽然以前没见过大海,但是此番海上海底的经历使他知道了海的可怕,也知道了海并不是不可征服的。为了除掉鬼王他义无返顾,当然勇往直前!同时心头一直萦绕着一个疑虑:猩猩怪人怎么没再露面?香魂后来到哪里去了?

榆罔以前也没见过大海,来死岛时他是被香魂附身什么也感受不到。此次骑木在海上漂行当然感到有些紧张,因为他不像玄律有在水里生活的能力,他以前对付河水的本领就是打狗刨。他实在不敢想自己掉进海里会怎样。但玄律要追杀鬼王他当然不能不跟随。况且他怎的都要带天杏离开死岛,没玄律他不能在天杏面前装熊,有了玄律好像还有点依靠。

心情最复杂的当然是天杏,或者说是香魂。如果是天杏的心情当然和榆罔差不多,在这大海上无边无际的漂早吓得够呛。但香魂就不同了,她自小就生长在死岛,海好像是她的家园,她当然不怕海。她虽然不能像玄律那样在海底生活,但水性极好,可以畅游大海,也可以制服大鱼骑之遨游。

她心情复杂是因为关注鬼王的生死。

尽管鬼王好像对她无情,可她怎能眼看着亲生父亲被人杀死?但若是救鬼王就必然与榆罔和玄律为敌。

玄律可以抛开不管;想想可能与榆罔进行生死决战,她的心就颤抖了。

她已经爱上了榆罔,怎能为了父亲而杀害他?她自信如果她不暴露,没人会知道是附在别人身上的香魂。

在死岛她借口回去取兽皮遮身,本意就是想为鬼王逃走争取点时间。后来,怕玄律生疑,才匆忙返回海边。

香魂知道,榆罔肯定一切都蒙在鼓里,对她最大的威胁就是玄律!她如果不想暴露,就不能让玄律对她产生怀疑。

而现在最要命的是榆罔功力大增,她再想附上他身体控制他神智和思想已经做不到。更不敢想去替代玄律的灵魂,甚至连偷袭也不敢轻举妄动。

玄律在死岛不见她出现,一定猜测她的去向,甚至怀疑到她可能附上天杏身体。这样她更得小心谨慎。一旦玄律说破,榆罔也不会护着她,因为他爱的根本是天杏······

她有如此复杂的心情当然就显得郁郁寡欢。靠在身后榆罔的胸前,由榆罔抱着腰,感受着他胸怀的温暖和对自己的关怀照顾。

榆罔当然是怕天杏骑不住突然掉进海里,他双腿用力把树干夹得死死的,倍加小心,一则为自己,二则也为天杏。

至于树干漂向何方,快与慢,榆罔都不去想,全赖玄律一人操控。他只想保护好天杏,再就是别让自己掉下去。

玄律骑在树干前头,不时地用木棍划几下水,掌握着方向和平衡。还得追寻前面的鬼王,免得追丢了。以前虽然也没摆过舟,但划水却是他的新领悟。

玄律早就迷失了方向,更不知道鬼王要逃往哪里。

他知道反正鬼王不会漫无目的在海里漂,只要咬住鬼王不放就不愁没地方去。

漂着追着,玄律感到饿了,好像也听见了肚子的叫声。他朝前面望了一眼,道:“你们饿没饿?咱们得吃点东西。”

榆罔的一颗心只是紧张怎么保护天杏和自己不掉下树干,也没觉出饿来。经玄律一说才感到饿得难受。

天杏心情复杂,哪还会想到吃东西。但饿却是真的。

榆罔道:“饿有什么办法?除了天就是海……”

天杏道:“海里有鱼啊!”

榆罔道:“可怎么下去抓啊!若是抓得到生吃也行啊!”

玄律回头对天杏道:“你拿着这木棍。我下去抓鱼。”

把木棍递到天杏手里,离开树干,一头扎进海里,消失不见了。

太阳已经沉没了,天渐渐的黑下来。一只海燕从天际漫过来的幽暗中飞来,围着树干盘旋两圈,又高飞着远去了。

一个大浪打过来,树干被抛向空中,又沉落浪谷。等天杏划着水使树干冲出浪谷时,两个人浑身都湿淋淋的了。

天杏又用力划动几下木棍,树干变得平稳了。她回头在榆罔脸颊上亲了一下,莞尔道:“你看我也行吧……”

榆罔还紧紧抱着她的腰,吓了一跳,忙道:“你还有心闹!万一咱们掉下去就惨了!”

天杏笑道:“惨什么,大不了一起喂鱼!死在一起更好……”

榆罔叹道:“快别说了。你就不觉得这大海的可怕?”

天杏又回头亲了他一下,道:“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榆罔道:“玄律他真行,我真服了他了!在海里抓鱼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榆罔知道,玄律也并不是在海边长大的。而他竞有如此高的对付海洋的本领。

天杏往前望了望,道:“鬼王和咱们也没多大的仇恨,何必冒着这么大危险杀他?况且杀了杀不了还不一定呢!”

如果玄律在身旁,她当然不敢这么说。她欺榆罔什么也不知道,才这么说。

榆罔道:“你盯着点鬼王。我们也知道不一定杀得了他,但这是个机会。以后我和玄律分开,谁碰上他都危险!”

天杏道:“玄律不和你一个族吗?好像你们是一个娘生的……”

榆罔道:“什么好像,我们就是一个娘生的。不过我们不是一个爹……”

“哗!”

前面不远突然窜起一根水柱,玄律夹着一条大白鱼随水柱跃出水面,朝两人喊了一声道:“嗨!我在这儿!”

说完游过来,又骑上了树干。

天杏道:“你都是抓几条小鱼啊!这么大的鱼不烧不烤怎么吃呀!”

玄律笑道:“海里面太暗,不好抓小鱼。再说也吃不饱。看我的,给你们烤鱼片儿吃!”

说着抽出背后的皇剑,把那条大白鱼放在身前树干上,削下一大片鱼肉,默运神功贯注到皇剑上。剑身立即通红,飘出鱼肉香气。

玄律用左手把剑身烤熟的鱼肉又翻过来,另一面也烤熟了。他转过身,把皇剑托着鱼肉片递到两人跟前,笑道:“烤鱼片儿熟了,请品尝!”

看着喷香的鱼肉片儿,对于漂泊海上饥饿难忍的天杏和榆罔来说,他们就像看着玄律亲手创造出的一个奇迹。甚至连天杏也觉得玄律有几分可爱了。

其实现在如果皇剑到了榆罔手里,他完全也能创造出这个奇迹。只不过他想不到罢了。可见有些奇迹并不是很难创造,只是很难想到。

玄律如法炮制,三人很快把一条五六尺长的大白鱼吃光。

吃饱了之后,榆罔甚至想,只要有的吃,那就漂吧,管他漂到哪里呢!

这时,一轮明月已悄然升起,不很亮,却很白。看上去也很孤单,连一丝陪伴她的云彩也没有。她迈着寂寞的步子在海的尽头走来,好像是刚刚挣脱海的困锁,急不可待地要奔向一个属于她的自由的新天地。

等月亮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时,海的态度却暧昧起来。海的呢喃不知是对困锁过明月而忏悔;也不知是为明月的自由而祝福。

而明月带给玄律三人的不仅是光明,更让他们感到了天地间的一种美好。

鬼王是否也觉得这明月的美好呢?

鬼王当然要诅咒这该死的月亮,由于月亮的出现,使他更难摆脱后面的追杀了。

而此刻的他由于功力巨耗加之肚子上的血洞老泄气,已经不敢再与玄律和榆罔硬拼了。甚至不敢轻易制服大鱼当坐骑,因为短时间内制服不住大鱼,就有可能被追上来的玄律二人制服。所以只好顺风漂游。他也早就迷失了方向,更不知道漂到何方。只是怎么省力怎么来,只求快点摆脱追杀。

鬼王在诅咒月亮的同时,也在心里咒骂自己该死的女儿香魂。他知道香魂附在了天杏身上,如果香魂突然向两个小子发难,把他们打下海去,自己再返回助战,何愁杀不了这两个臭小子!偏是香魂不那么做,她爱上了那臭小子就忘了亲爹,让自己苦巴巴逃命。莫不是因自己杀了她娘她伤心了?

鬼王也是漫无目的的漂,可大海茫茫何处是尽头?他会把玄律三人领向哪里呢?

三天之后的傍晚,鬼王实在游不动了。因为这时海上刮起了大风,巨浪滔天,他一次又一次被打进浪底,必须费很大的劲儿才能钻出海面。

他决定实施早盘算好的自救的策略。

策略就是对玄律二人说破女儿的真相,迫使女儿和这两个臭小子反目成仇!只要他们打起来,自己就有机会脱身,甚至有机会杀了这两个小子!他断定女儿借人附魂的事是瞒着这两个小子的。

但是,当他故意慢下来,想实施他的策略时,后面三人却发生了突变。

突变当然是天杏引起的。经过思想斗争,她决定救鬼王一次以尽父女之情,并暗自决定从此之后再不认这个父亲。

所以当她看见鬼王慢下来,知道再不施救,只怕就要追上了。显然鬼王已经力不能支。遂当一个大浪打下来时,故意发出一声惊叫,转身抱住榆罔,用力滚下了树干,往海底沉下去······

她知道玄律发现他们掉下海会不顾一切地下海来救他们。她的惊叫就是向玄律发出的信号,万一玄律没发觉他们掉进海里,或者晚发现,他们就可能被淹死。她当然不能松开榆罔自己游出海面,因为她知道那个天杏肯定也没有多好水性,她游出来就等于暴露自己。

玄律听到天杏的惊叫,他骑着树干从大浪里钻出来,一回头,不见了两个人,急忙扔了木棍,一头扎下海里。

海里一片幽暗,以玄律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多远。他以为两人沉落的速度快,所以一劲儿往下扎,一直寻到海底,并不见二人。心中十分焦急,如果他们遇上海底旋涡,那就九死一生了。又冲离海底,在海中间东一头西一头地寻找,仍然没有看见二人。

玄律找不到二人,因为他心慌意乱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天杏和榆罔掉下之后,他骑着树干又冲出浪谷,这中间是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他一发现后面的人没了,就一猛子扎下来,并且一直扎到海底,这得多长时间,就算他立即往回寻找,也只怕二人早不在原地了。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往回找,只是在附近瞎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