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要做这件事儿,那可是梨园行的大事情。”茅韦涛笑着说道“我们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你。”
“反正用的人也不多,到时候再说,晚上一起吃饭吧。”王耀笑道。
“跟您吃一顿饭现在可真不容易,想当年还是个吃货的时候顿顿不落。”贺赛飞轻笑道。
王耀眯起眼,咧嘴笑了笑。
东西方的舞台文化形式中,跟戏曲相似的不是歌剧,而是二十世纪才出现的音乐剧。
音乐剧融合了歌舞,话剧等多种舞台艺术形式,而且运用了大量的现代技术,灯光布景烘托的场景不比电影效果差。
王耀在百老汇看过机场音乐剧之后,觉得如果想要把戏曲真正的推进到现代,借鉴音乐剧的结构模式是很科学的。
戏曲是融合了华夏艺术的大集成者,是传统文化中涵盖最多领域的一项艺术形式,在上面可有着属于华夏的独有的文化特征。
但是却缺少一样东西,就是现代化。
戏曲仿佛从建国时期就停滞展了,也并没有将华夏现代化的文化融入其中,其中一部分是因为华夏当时现代文化展的并不成熟,没有什么可融合的,另外就是一些保守派认为传统的东西就应该留在传统中。
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传统是传统,展是展,两者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只不过就像是新派旧派之间的关系,比如文学和哲学流派,儒家起初有孔子以仁为本,同时也有孟子以义为尊,后来不断展壮大整个儒家学派,才有了繁荣千百年的儒家盛况。
提起儒家学派,要提起孔孟,同时也会提起荀颜,也会提到完善儒家理学的朱熹,更不能不提将重塑心学的王阳明,任何一项文化都是要有可持续展的。
因为宇宙是变化的,地球是变化的,自然是变化,所以文化也是变化的,没有什么能一成不变,传统必须要传承和保护,但是展还是需要包容一些新的声音的。
表现只是一种形式,而戏曲是一种文化内核,不是戏曲搬上银幕就不叫戏曲了,只要表演者和剧本文化符合戏曲的传承,那么就是戏曲。
同样在舞台上表演,有的叫小品,有的叫相声,有的叫话剧相似,但是不会相同。
戏曲的内核除了表演形式中的唱念做打之外,更重要的是一种留白之美,话说七分,三分靠品,戏也如此,戏曲不会像评书那样主观的去构建一个新的价值观,戏曲表达除了人物该有的特质之外,剩下都要观众自己回味。
所以才又那句老话,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
一出戏,不是电视剧交代了一个故事,或者一个道理,戏如人生是指一出戏里藏着悲欢离合,而且不止是指台上人物,还有台下观众的共鸣,这是戏曲奇妙的地方。
西方的歌剧也类似,但是歌剧的表达更加直白,留给观众的地方不多,而且歌剧过于注重表演的严谨性,对于声调拿捏都十分刻意。
戏曲相比随意一些,有些时候演员还会凭借入戏的状态改词改调,进而成为一段佳话,戏曲不是一成不变的程序化表演,是天人合一的自然表达。
而且跟戏曲息息相关的就是剧目和文化程度,地方戏早年间除了是达官贵人的消遣之外,更多的是田间百姓的娱乐,所以有一些民间戏都是根据地方的故事改编的,比如《西游记》这种,明代之前,唐僧取经这个故事在全国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吴承恩写的这部《西游记》在那个时候只是这个庞大Ip中的一个分支而已,只不过因为这部书的文学性和艺术性拔高,成为了大量传唱的一个版本,久而久之成为‘业内权威’。
如果真正研究神话或者研究民俗小说的学者,并不会把《西游记》当成唯一的资料,这种神话故事在道教系统里都众说纷纷,但是不可否定的是,唐僧四人取经的这个Ip从很早以前就是民间流传的故事,因为老百姓从小听过,所以搬到戏台上,才有观众。
如果你在唐宋时期唱《红楼梦》,那毫无疑问,没人听,因为文化氛围和听众基础是没有的。
所以戏曲的展,是跟着文化氛围和听众基础息息相关的。
现代人有着良好的教育资源,所以接触文字比较早,而且还有电视剧的辅助,对于很多故事有一定的基础,这对于戏曲是一件好事儿。
但是同时伴随着另外一个问题的出现,就是戏曲中的方言以及韵脚跟普通话有些出入,所以听得时候很容易出戏而且现在的听众习惯了流行乐模式的音律,对戏曲这种传统乐律接受起来有些障碍,再加上之前一直给戏曲扣上的帽子,‘国粹’‘过气’‘老物件’‘样板戏’等等名头,确实失去了民众基础。
而王耀想要做的就是,从入门级开始,把龙国民众的审美标准变回属于华夏的审美,不要一味的跟着西方的审美走。
崇洋媚外虽然一直被唾弃,但是基本上所有龙国人提起国外,都会由内而外的高看一眼,这是环境塑造的,也是客观事实。
达国家确实比展中国家环境好,确实先进,但是这里面涉及一个问题,就是民族自信。
长此以往这种大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会让下一代人丧失民族自信,即便他们知道曾经的华夏文明很辉煌,但是他们依旧会选择活在当下,继续仰望外国文明。
因为他们从小受到的环境教育就是,外国的东西就是好,月亮就是圆,所以他会把这种影响,当成一种理所当然。
把之前的客观事实,变成了主观事实,丧失民族独立性和自信性,变成依附性,这就是文化入侵的最大阴谋。
让民族文化产生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