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的金店被改建成了一个二层的小剧场,能容下四五十人,金闻声跟几个老朋友带着一些弟子这段时间开了园子,在郑西西介绍下,每次开门也都能坐满,同时还收了几个徒弟。
也算是王耀的师弟。
其中一个王耀见过,第一次来京城时,跟赵老根一起拜访梅少爷的那个相声演员,郭立行,胖乎乎的脸上始终带着憨厚又有些小奸诈的表情,但是又让人不能心生恶感。
金闻声听说郭立行是学杂家出身,以前跟过相声老师傅也跟过河西大鼓艺人,还待过文工团,学过评书还会唱京剧,是一个全能型的天才,理解能力和创作能力也极强。
就是有一点,有点痞,还有些轻狂,早年在津门混的时候,就敢砸各路的场子最后被人排挤出津门相声圈,起初到京城时又因为没有正规门户,不让立足。
相声界也有着不成文的规定,无名无户的散人是不能轻易开园子和堂口的,是会坏了规矩,除非拜了师门,或者就是像是过去‘拜码头’一样得到当地人的允许。
后来因为郭立行出众的天赋,被相声名门的侯家三公子收为徒弟,并且成立了草根相声联盟,和几个同样的散人在另外一位相声大师的压阵下在京城慢慢混开了,起初在各种小茶馆,小堂会,甚至澡堂子都去说过。
到现在能凭借一人号召力,开个几百人的小剧场不在话下,可谓是真的逆袭成功。
在当时相声界几乎被政治绑死的情况下,郭立行毅然看清了应该人民间传统艺术回归民间,并且坚持着以相声回归小剧场的信念在展相声。
这点跟重新洗牌二人转的赵老根不谋而合,恰逢郭立行后来的搭档能够搭上赵老根,郭立行去拜访,赵老根见两人理想共同,而且都是民间草根艺人,就在京城一带拉了一把。
这些年郭立行成立的相声联盟已经展到几十人的队伍,承包了一个中型剧场,每周固定表演,同时也在说相声的同时混迹各个传统文化圈,如戏曲和评书。
这次金闻声回归就是听到了风声来拜师。
对于这种身体力行着将传统艺术扬复兴的前辈,王耀还是很尊重的,虽然这位胖胖的狡诈之徒开口闭口的师兄叫着。
“师兄,听得如何?”郭立行从台上下来,对王耀笑道。
王耀笑着摆摆手“郭先生别叫师兄了,听着怪怪的。”
“怎么着?非正式弟子还不让攀亲戚咯?师嫂您说这是个什么道理?”郭立行笑呵呵的看向旁边的郑西西。
“滚,再瞎说我带人把你场子咋了。”郑西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王耀抿嘴笑了笑“您是城管啊?说砸就砸。”
“唉,世风日下啊,小老百姓做点小买卖怎么这么难。”郭立行满脸愁苦道。
“郭先生还愁?园子都要开到工体了。”郑西西轻哼道。
“可不许乱说,我是开在工体旁边的桥洞下。”郭立行佯装正色“不过广告确实打得是工体,这样不是显得霸气嘛。”
“不过话说回来,您养那么多徒弟,不怕饿死?”郑西西撇撇嘴“听说又新收了三个?”
“有什么办法呢?咱们这行人丁稀薄,能有人跟着我,我就烧高香了。”郭立行叹息道,戳了戳王耀“师兄什么时候开门收徒?”
“我?我自己还半瓶晃呢。”王耀轻笑着摇摇头,看着台上说书的金闻声。
“真好,师父老人家把谦虚的本事都教你了。”郭立行笑道。
王耀也跟着笑了。
“你那意思是金师傅把臭贫的本事传你了?话不对吧,这个锅金师傅不能背。”郑西西笑道。
“我这是自学成才。”郭立行挑眉笑道。
“哟,王师兄,今天在呢?”身后传来另外一个地道的京城腔,转头就能看到叼着香烟,满头个性小卷毛的方脸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