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娘可没笑,咬着牙手指着李清,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好你个李三郎,原来还藏着私来着。
云三娘先是叹息一声,然后笑道:“若论曲调,果真是高亢入云,这转折处甚是别致,怪不道古人曾云,余音不绝,绕梁三日,原是这般来由,只是这词却是直白了些。”说完,轻轻摇摇头。
倩娘笑着说道:“三郎这曲,颇有些异域风味,缘由却是要说清楚的。”
李清先冲四周抱拳笑笑,人家那么捧场,可不能不懂礼数,然后笑嘻嘻的坐下,若英两只眼亮晶晶的,看星星一样的看着他,娜仁托娅半张着嘴,象是魔障了。
“倩娘说的不差,这本是草原上的歌,因此词直白粗鄙了些。可不是我李清藏私,若在大宋唱来,不免贻笑方家。”李清笑着解释道。
“不成,三郎之言总是叫人不痛快的,粗鄙也好,直白也罢,今日断不甘休,再唱个来!”谢大娘嗔道。
唱唱唱!谁叫你骚包来着?开了头,别想就这么刹尾。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这是后世著名蒙古歌手德德玛的拿手曲,蒙古歌别的特色不说,曲调高亢却是特有,最是适合在这种场合唱了。当然,也主要是有乞颜人在场。要是换了云南的白族,李清怕是要唱:马蹄儿噔噔响,我陪阿诗玛回家乡。
少数民族表达感情可不象咱汉族这么储蓄,因此,体现在民歌上,是要热情奔放的多了。
《敖包相会》的歌曲调是草原的味道,词可没点明是草原。而这首《美丽的草原》就不一样了,明明白白唱的就是大草原,围在边上的人都在叫好。唯独那些乞颜人都是神情黯然,娜仁托娅也不再象之前那样瞪着李清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歌是唱完了,根本别想坐下来,大家的起哄叫好李清还可以应付,谢大娘就是不依不饶,唱,接着唱!不过声调虽然凶,眼睛里却有了笑意。
那好,咱就接着来。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哎耶,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哎耶,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腾格尔的《天堂》,这可是以前李清在歌厅里最爱卖弄的,而且还不全是他唱,人家唱的时候,他在边上用假声唱和声,到曲尾的“哦啊拉拉”更是尽情演绎,自己玩也好,应酬客人也罢,几乎次次都要赚个满堂彩来。
其实曲尾的那几句词,李清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必是蒙古话吧,否则,娜仁托娅为什么哭泣呢?
“我想回家,我想我阿爸阿妈了,我想我的羊羔了,我想回家。”娜仁托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偎在谢大娘的怀里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着也不过一十岁的小丫头罢,这个可是李清没料到的,谢大娘一边低声哄着娜仁托娅,一边嗔怪的看着李清,李清无辜的说道:“这可不是成心的,歌词便是这般唱的。”
“你就不能改改?明知人离家千里,还要弄出这勾心的词来。”谢大娘顶了一句,李清拿眼望着云三娘,说句公道话成不?这词也不是我写的啊,云三娘凑到李清面前笑道:“一会儿三郎把曲儿全抄与我,我便帮你说句话只是这样也不成,娜仁姑娘除了想阿爸阿妈,许也是念情郎了,这离家千里的,怎么不牵肠挂肚?三郎莫若再唱个歌来哄哄罢。”
还唱啊?咱唱的一直都是情歌啊,勾引小姑娘咱会些,哄小姑娘可是不大拿手,管它呢,云三娘说唱咱就唱吧,再说,园子里的人兴致都高得很,要推托还真难了。
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蒙古歌来,不过那有什么,咱说了只是草原歌而已。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篷,都要留恋回头张望;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我原流浪在草原,跟她去放羊,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王洛宾谱写的《在那遥远的地方》可是连三毛妹妹都神魂颠倒,弄得老爷子胡子一大把了,八卦也是一大把,哄个小姑娘还真是小菜,悠扬的歌声一起,娜仁托娅便收住了悲声,等到李清唱到“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时,噗嗤一下乐了,把李清倒闹个不自在。
敢情咱男人自古就喜欢皮鞭蜡烛的?这可不大好,王老头脑子有病了?乍弄出这词来呢?歪风,要是孔圣人听到了,一定会大叫“天厌之,天厌之”的。
就不知道妹妹们厌不厌?想是不大厌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