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自己吓自己(2 / 2)

连道教依旧是充满怪力乱神的异端学说,即便孔子也曾问礼于老子,何况李清这种行为,天地生万物,法其自然,鸟在天上飞。但人是在地上走的,现在这个李清居然让人上了天,就是逆天而行的,这几天李清的水云庄里热闹,殊不知朝堂上更是热闹,奏本无数,说李清行妖术以惑众还算了,毕竟还没几个人信心这个风流浪子会干造反的勾当,可在李清庄上被慢怠的御史说的就巧妙,他说李清让人飞在空中,这样的异端,异端会引起天变,而天变则会导致灾祸,灾祸来时,便会法纪乱、纪纲坏、社稷崩塌。

处理就简单了,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像李清这样的妖人,不杀不足以匡社稷、平民怨。

要不是王六公子现在就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地向李清说起这些始末,李清乍一知道朝堂上说要杀他,怕是要惊得跳起来。

真要收拾你的时候,叫冤也没用,不过王六公子却继续道来,咱大宋王朝建立伊始,便是承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对官儿的奏章一般都很是重视,何况现在是皇后娘娘掌实权,天子爱好神仙之道,敲得一手好花鼓的刘妹妹可不信这一套的,对寇准妄报祥瑞的严肃处理便可见一端,只是这一次,帝后两边却是出奇的一致,都来个冷处理,朝臣们爱争便争去,两人都是不表态。

最高权利的两人不表态,本来准备一窝蜂而上慷慨陈言的忠良诤臣们就有些犹豫了,如今王钦若虽然复了相,但却一直称病不上朝,参知政事以丁谓为首,他可是后党那边的,听说也与那个李清交情不浅的,于是不管是想借机攻击妄议神仙以彰显儒家正统的,还是不满皇后专权要趁便重整纲纪的忠臣诤子们就有些打退堂鼓了。

本来那个李三郎也不过弄个大风筝罢了,听说还颇为有趣的,想想说成个妖人乃至说他冒犯天威好像也有些过,反正咱可一片赤胆忠心,说是说了,可上面听不听可就不是我的错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忧之,听说丰乐楼新来了契丹主厨,一手炙羊肉不错,不如尝个新鲜,随道听听小曲,同去同去!

王钦若的确是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不过就算是在病中,对朝中发生的一切大事还是了如指掌的,到底是老权臣了,对帝、后两人的心态可是揣摩的清楚。圣上求神问道这么多年,封禅寻药也花了不少钱,可除了一堆上报的祥瑞外,其余和神仙沾边的事情影都没见,现在冒出个李清,虽然他整的那玩意离神仙境界远了些,可毕竟还是让人飞在空中,怎么说都算擦了个边吧,至于皇后那边,那一般文人们就不该在李清让女子乘坐上做文章,女子怎么了,女子飞起来就是异数,会引起天变?咱刘妹妹第一不会认这个理的。

所以等到这两天事情没那么在风头上了,王钦若便打发儿子上李清这来瞧瞧。当然他可没让王六公子把事情说的这么详细,只让王乾元过来看看,毕竟要眼见为实才好,随道嘱咐王六公子,过去看看,要是这玩意果真能飞起来,并且安全牢靠,便带李清来见我。若是不大牢靠。这也简单了,只说李清莽撞荒诞妄行就是,稍稍惩戒一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无论如何,告诉这李三郎,那个什么大风筝可是绝对不能再让它飞起来了。

听到这里,李清起身对王六公子深施一礼道:“多谢王相费心,李清行事鲁莽,本是一时兴起,不承想惹出这无妄之灾来。只是未知王相病体如何。清不曾登门看望。还让令尊于病中为我筹谋,清愧不敢言。”

王六公子见李清不着急自己的事情,还关心他老爹的身体。心里也是有些好感,也是起身相谢,不过却是长叹一声道:“家父自出镇杭州,便染疾不起,今又复为相,病体之中,来往颠簸,境况实是不佳,又好神仙之道,爱服仙丹而远针石。三郎若是得见家夫,还要规劝一二才是。”

看来王六公子虽然还没见识过滑翔伞,不过对李清还是有信心的,他见李清似乎并没将朝堂上对他的争论放在心上,那知道李清问候一下王钦若的病情不过是个礼貌而已,心里其实早就火烧火燎了。

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干嘛头脑发热想去讨好小太子,自己有若英这样的好老婆,隔三差五的再与云、谢这样的优秀妹妹暖昧几下。这日子神仙也不换啊,咱天天抱云三娘跳舞就好了,整那个滑翔伞干嘛,这下好了,难怪说伴君如伴虎,离近一点都不行,咱还是想法子跑得远远的吧。

与王六公子应酬一番后,叫人带王六公子去房间休息,自己赶紧跑入内室。

若英和云、谢二人还在等他呢,想着刚才还是一室皆春的,这水云庄也是日见繁盛,而自己现在却想要逃跑,心中更是后悔自己多事了,将王六公子的话简略复述了一遍,便急不可待地说道:“不如还是远避他乡的好,三娘、大娘,跟我一起走吧,李清必不负你等的。”

刚才还是暖昧的很,这一下的变故大了,若英惶惑的很,听李清说朝堂上还有人提出要杀李清的头,情不自禁的起身抓住李清的衣襟,见李清说要远避他乡,连连点头。

云三娘垂头不语,可瞧那样却是害羞多害怕少,因为李清说是要带她们一块走呢,谢大娘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清,笑吟吟地问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未知三郎想避去何方呢?”

笑话,这世界大着呢,咱这宋朝地疆域还远远比上汉唐”说什么莫非王土,咱买舟出海行不?泉州港的商船已经能到达阿拉伯了,咱再一路西去,这时候的新大陆怕是只有一群土人在吧,那地方可不比中原小,反正慕容一祯他们也要受这个事情挂落地,干脆一起跑,咱天高皇帝远的,没准也建个国家出来,别的东西暂且不去管他,反正三宫娘娘的数可是凑齐了。

见李清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谢大娘笑了,“三郎对那远方异域倒是了解的很,奈何却瞧不清眼前呢?”

李清确实是多虑了,没法,看历史书多可不等于就算是了解政治,再说李清也只对那些文人骚客的雅韵趣事感兴趣。史书里记载说朝代之所以兴衰更替,就是因为那些个当政者不局安思危,文恬武戏以至于灭亡的。

别的朝代不去说它,说起文恬武戏,咱大宋的这几十年里,到地的确确称得上是这样,说白了一点,那就是没几件事情叫真儿,何况是李清这种不入流的角色。

即便是寇准为相的时候也是这样,有些什么事情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生怕别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没见前段日子东宫太监周怀政谋反一案么?也就杀主事的几个人,放在别的朝代,谋逆案别说是不牵扯别人,九族可是一定要诛的。至于寇准被贬,那可不全关这个事情,这老爷子可是对刘妹妹做皇后一直就不满的,而且他是个忠臣,但更是个权臣。

文人们写奏章么,有几个不是慷慨陈词的,不这样怎么表现他们一心为国的忠心呢?文章里痛陈时弊,诚诚一副忧国忧民的肝肠,写完了照旧醇酒美人,悠悠然一般的***。至于杀不杀李清,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反正得这么说,预着就是要和人争论的,不吵吵还像个政治人物么?没见后世里的台湾政坛,动用肢体语言那也叫发扬国粹。

“三郎还是等见过王相之后再做打算罢。”谢大娘不以为意的说到。

真没事,别骗我罢?瞧着谢大娘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宽慰自己的。

既然没事,那么,不如咱们还跳舞罢,好不?谢大娘过来,咱再抱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