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七似乎没什么反应,扶自然是不死心,乃曰:“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夜七曰:“怀因兄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夜七宁愿做个听客。”扶笑曰:“你怕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会拿你去见月王好邀功请赏?这个你大可放心。吾坐镇此处多年,月王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处之而后快。是故吾绝无攀附月王之心。倒是我常常坐卧不安,如骨鲠在喉、芒刺在背,担心我辛扶百年之后,无可托之人。到时月王派兵征讨,夏城必失,只是可惜了夏城四郡十一县的百姓,不免又要遭受战乱之苦。人可胜人,岂可胜天?”扶言及此处,悲从中来,遂感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长吁短叹不止。连饮数杯,脸泛红晕。
夜七曰:“俗语云:虎父无犬子。怀因兄又何必太过忧虑,将守城的重任交给有能力的子嗣即可。人生不满百,何怀千岁忧?大凡难题,顺其自然便可自解。”扶叹曰:“别提了。驭天有所不知啊。子嗣问题早是我一块心病。吾先娶馨正公主为妻,德貌双全,吾之所爱,然并不曾育得一子。后娶精灵氏女子行云,怀胎十年方得一女,落地不哭,极为怪异。吾疑为妖孽转世,用竹席包裹,将其抛入河流之中。”
夜七闻言惊叹:“怀因为何如此鲁莽行事。不同寻常之人出生时自有不同寻常之处。怎可将其一概视为妖孽出世。如此岂不是误杀了奇才?”扶摇首叹息,而后方曰:“此间有诸多事宜,吾并未详尽。”说着又连饮数杯,已微有醉意。接着言道:“行云怀孕前夜,曾在后院赏月。忽见夜空中落下玉盘,光芒四射,直入行云腹中。次日,其腹部便已隆起。然怀胎十年,才将腹中之女生下。我虽极为疑惑,但仍旧颇为疼爱。将其取名为‘辛盘’,乃含玉盘之意。盘儿满月时,行云带他去七仙庙拜仙。被大祭司允轴看见,惊骇倒地,半晌方醒,问其缘故。允轴方言此女将是人间一害,其必回克死父母亲人,十六年后还会血洗夏城,涂炭生灵,决不可留!”
夜七云:“大祭司之言也未必可信,世事无常,岂能预知。”扶曰:“夏城七仙庙的大祭司非常人可比,以前其有颇多预言,皆已成真,不由不信啊。”夜七默然不语。扶又曰:“二十年前,我又娶了风国女子蓝姿,生一女,先盘儿两年出世,是吾长女,吾取名‘辛望’,最为疼爱此女。却不想此女两年前却得了一种怪病。其每夜子时便会心痛如绞,至寅时方休。可怜望儿身体娇柔,却每夜忍受巨痛。”夜七惊问:“竟会有这种怪病?”
扶曰:“吾便请天下名医,却无人能查出病因。一年前,我在无为县碰到了一云游高士,名曰‘王妙人’,此人手提三尺剑,骑一瘦驴,被发跣足,极为疯癫。众人皆视其为疯子。吾见其言语不凡,以礼相待。交谈之下,吃惊的发现王妙人却能算出我的身份,清楚的说出沿途经历。我大为震惊,遂以望儿之病问之。王妙人屈指一算,言辛望之病,他已知其病根,但却无力解救。需另请高人为其治病。我问起病根何在,他却言不可说破。遂与我回夏城,布了一个灯剑局:在一空屋内挂一剑,名曰‘当阳’,燃一灯,名曰‘苦海’。当阳剑金光闪耀,苦海灯燃(情)人之泪。若救望儿,需在灯熄剑落之前寻得一人,此人可收剑熄灯。若寻得此人,将望儿许配此人,其病便可自愈。”
夜七闻言含笑:“天下竟有如此治病之法,夜七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知此剑何时落,此灯何时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