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花音没死(2 / 2)

“胤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花喜儿挣扎着,目光殷切地仰望着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

她卑微地趴在地上,颤抖着烫伤未愈的手,去抓君千胤的裤脚,“八岁那年,天剑山上,第一次相见,父亲收你为亲传弟子,我在花园里,一曲起弦风雅,胤哥哥拔剑和之,我的琴音,第一次有了金戈之声,铁马冰河入梦来。”

君千胤原本想再踹她一脚的。

听到这话。

抬起的脚,僵硬在半空中。

“弹琴的是你?不是阿音么?”

“是我啊!一直是我!”

花喜儿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泪水如大雨滂沱,和血迹混合在一起,氤氲开来,宛如凄厉的女鬼,“琴是我弹的!和你第一次相遇的,也是我!你折了一朵并蒂莲,丢在了我的琴上,对着我笑了。”

君千胤愣住了。

滔天的怒火,熄了几分。

他的脸上,满是疑惑,声音沙哑得可怕:“你……什么意思?本王第一次到天剑门,花园中遇到的那个弹琴的女孩儿,是你?本王一直以为是阿音。”

“是我啊!”

女人崩溃大哭,“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儿?”

君千胤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瓢滚烫的热油。

他脸颊的肌肉抽抽着。

他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花喜儿,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蹲下来了,帮她把压住了半个身子的木柜子,给拂开了。

看着这一幕。

凤幼安感到惊奇:“还有反转?有趣,所以君千胤从一开始,本应该喜欢的人,是喜夫人,而不是花音么?”

君倾九在一旁,距离她很近:“幼安姐,胤王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

凤幼安点头:“睁眼瞎。”

君倾九泛着笑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他还打女人。”

凤幼安嗤之以鼻:“家暴男!”

君倾九浓密且卷翘的睫毛扑朔着,极好看的唇角上扬,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狡黠幽暗。

对。

就是这样。

更讨厌君千胤一些。

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你,看到君千胤为了别的女人爱死爱活,你……也会逐渐对他死心的吧。

“他会不会放过喜夫人?”

“他敢!”

凤幼安怒,“就因为年幼的一点情谊,一点误会,就要放过一个杀人凶手?那我之前所受的冤屈,又算得什么。”

“可胤王殿下,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了。”君倾九看向审讯室中央。

喜夫人还在诉衷肠。

嘤嘤絮叨着。

一桩桩、一件件的,努力勾起君千胤的回忆,试图用情感打动他。

“十二岁那年,我用了一个月,扎破了无数次手指,给师兄缝了一个剑穗。师兄很喜欢,挂在了剑柄上,随身带着。”

“剑穗不是阿音送给我的生辰礼么?”君千胤再度惊讶。

“十四岁那年,胤哥哥第一次上战场,在官道边上的长亭,我为胤哥哥奏了一曲长相思,送别。”

“那不是阿音弹的?”君千胤感觉荒谬。

“胤哥哥下马来亭,我给你斟了一杯女儿红,你一饮而尽,微笑着跟我说,得胜归来,就娶我。”她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你果然胜了,你把象征着正妃的并蒂莲玉佩,送给了我,你知道我多高兴么?我那个时候,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妻子。”

她把腰间那一枚,摔得碎裂,又用金子修补得坑坑洼洼的并蒂莲玉佩,给取了下来,放在了掌心,幽怨道,“可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我,把玉佩给夺走了。我在雨中跪了三个时辰,高烧三日,鬼门关前走了一回,都没能让皇后娘娘认可我。因为我身份低微,不配做她的儿媳妇儿。”

君千胤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手心、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声音嘶哑得,仿佛是被锯子锯断了一样:“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第一次在天剑门遇见,花园里弹琴的是花喜儿,缝制剑穗的是花喜儿,还勉强说得通。

那么后面两件事。

长亭官道送别的,与自己饮酒定情,玉佩私定终身的,毫无疑问是花音!

后来,被母后夺走了并蒂莲玉佩,在滂沱大雨中跪了三个时辰的,毋庸置疑也是花音!

这两件事,是伪装不了的!

人不会弄错的!

君千胤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他以为阿音死了,被害死了,可实际上,眼前这个活着的女人,自称是花喜儿,生着一张和阿音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知道自己和阿音相处的所有细节!知道他们经历的所有过往!

他所以为的替身。

实际上,根本就是正主么?!

“十六岁,上元灯节,我与胤哥哥一起放花灯。胤哥哥在花灯里的花笺上,写下了三个愿望。一愿社稷昌,海晏河清;二愿顺天命,君临天下;三愿吾之所爱,长安无忧,相伴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