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敬威失魂落魄地自地牢中出来,却是屏退众人,独自在野外呆了甚久,才终于回了将军府。那时,折红缨已亲自监督着着人将琉璃留在此处的东西一样不落地整理好,放在琉璃的别院中。艾敬威经过之时顺便进去看了看,一言不发地略略检查了一番,便自离去,自始自终却是木着脸,一言不发。
直至夜深之时,他却还在书房内独自练字,也不肯回房。
折红缨担忧丈夫,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外头北风正紧,便披着斗篷,提着灯笼入了书房。
一进去便吓了一跳,只见满地的废纸随着入室的风尾飘洒,尽是一些不明意义的涂鸦。狂乱潦草,完全看不出写得什么字。
但其中流露出的矛盾而痛楚的情绪,却让折红缨触目惊心。
“敬郎,出了什么事?”折红缨忍不住问。
艾敬威是时正靠着椅背望窗外,在凛冽的北风中瑟瑟抖动的梅枝发呆,折红缨唤了他三遍才回过神来,回身见妻子担忧地望着自己,略略一怔,随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淡淡道:“来了。”
“敬郎,你这是怎地了?”折红缨将灯笼熄灭,放在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艾敬威,“心事重重地。”
艾敬威微微摇首,道:“无事。只是有些累。”
折红缨望着丈夫,迟疑了一阵,终又叹道:“敬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理当一并分担。你若有难处,千万莫要瞒着我。”
“知道。”艾敬威点点头,回首望着妻子,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红缨。你嫁给我多久了。可还记得?”
折红缨脸色微微一红,道:“三年零九个月。”
艾敬威微微颔首。起身走到妻子面前,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这三年多真是辛苦你了。”
折红缨一怔,心头蓦然一阵不安:“敬郎何出此言。这三年多,你一直对我好得很。红缨庆幸嫁了这样一个好夫君。为妻只是难过,三年多了却还未给你添个一子半女。”
艾敬威笑道:“这又如何?我们都正当壮年,有得是机会。不然今晚就试试?”
折红缨啐了他一口。脸色羞红起来。
灯影摇曳下,艾敬威看着怀中娇妻容颜娇羞,柔眸似水,禁不住一阵阵心旌摇荡,俯下身在她娇唇上轻轻一啄,随即喘息着,急急地将她拦腰抱起,径直踏出书房,将妻子抱进了卧房……
北风正紧。终于将昏黄如豆的一点灯光摇灭……
夜至四更。正是沉睡最足之时,搂着妻子躺在床上地艾敬威却忽然睁开了眼。轻轻地将妻子的手挪开,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又细细地观察了一番,确信没有惊动她,便悄悄起身,翻出一套夜行衣换上,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躲开巡哨,小心地潜入一间书房之中。书房里没有人,一应书籍归类齐整,文房四宝都在案上静静地躺着。
艾敬威不敢点灯,小心地四处观察了一番,确信没有人经过,便轻手轻脚地在书房内搜寻着什么。
找了许久,似乎一无所获,他竟似偷偷松了一口气,眼角瞥见书架一角镶嵌的一尊铜虎,忽地又警觉起来。想了想,终于走上前,轻轻地扣住铜虎,使劲向外拉了拉,铜虎纹丝不动,他又上下一使劲,竟将那铜虎拽得往下一沉,随即唰地一声轻响,铜虎背后竟露出一方小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