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日落,张家娘子执意要为展昭等人张罗一些酒菜招待,便先行离去。三人进了刘家后院,果然瞧见后院偏处有一处大坑敞着,三人走上前蹲在坑边观望,先前历经了几场大雨,又有这些日子的日头毒辣,坑内的积水已几乎被晒干,污泥腐烂,臭不可闻,甚至可见几条蚂蟥在坑底苟延残喘地蠕动。
“唉!真恶心!”琉璃皱眉,甚是嫌恶地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手套递给白玉堂,絮絮唠叨,“一会下去要注意别被蚂蟥叮了,里面脏得很,小心感染。靴子就别脱了,穿着下去虽然脏,却可以防蚂蟥。有什么发现说一声,我和展昭都在附近……手套一定要戴好,不然可能会被蚂蝗叮了。”
自从玉如意一案后,开封府人查探现场都学会了戴上手套取证。说来他们未必当真了解戴上手套有何意义,但是琉璃如此行事,他们便如此学会了,仅此而已。琉璃并不打算向他们推广指纹认定法。虽然这是一种非常好用的办法,许多人的指纹虽然不同,但许多细微之处的区别却还需要一些相对精密的仪器进行分析比对才能得出确切的结果,当然,更大的难题在于指纹的提取。
关于这一点,琉璃曾经与公孙策讨论过,公孙策对于此项也感到非常为难。在琉璃的时代,指纹的提取是先在嫌犯可能碰过的东西上面喷洒一种极精细的药粉,使得药粉和指纹上地汗液起反应显现出来,然后用照相机拍摄并用特制的药粉拓印下来。以公孙策的医术。能让指纹显形的药粉倒也不是配不出来,难却难在药粉的细微程度。这种细微程度,以冷兵器时代的人力是很难达到的,即便勉强达到了,也会使得破案成本大大增加,并不可取。xx首x发x是以这一招在这个时代,并不好用。
“等一下!”白玉堂越听越不对,“你要我下去?”
琉璃白了白玉堂一眼:“难不成你还指望那些证据会自己飞上来?!”
“我的意思是,你不下去?”
琉璃一脸震惊。捏着嗓子娇呼:“这样的粗活脏活累活重活,你好意思让我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身负重伤千娇百媚地女生下去?”她这一路不断地被二人以“你有伤在身”为说辞说了个透,偏又不好点明,索性便认了下来,这里正好拿来用用。
“你千娇百媚?!”白玉堂看着琉璃甚为清纯无辜向他眨着大眼睛,不由气结,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个琉璃,除却模样身形哪有一点千娇百媚的样子?行事雷厉风行,干练利落,说话办事有时连他都不得不服。然则一旦遇到了某些状况,她又立即以“我是女生”(还得是“我是娇滴滴的女生”)自居,理所当然地全都推给他与展昭去做。
就像上次,不过买个胭脂水粉而已,全部加起来一斤不到的包袱,死活不肯自己拎着,一连声强调甚地“绅士风度”,要他们二人替她拎。一个大男人手中拎着一包胭脂水粉像什么样子?!他自然是坚持不允的,僵持到后来,到底是展昭脾气好接了下来。还替她结了帐。也就是这一会的功夫,站在外头等候的他就被某个不长眼的花花公子上来给搂住了……
白玉堂想起那时候的情景,禁不住暗自发恼,下定了决心回到青州后定要找到那个纨绔大少再行狠揍一顿解气。\\\\\\
琉璃却不管那么多:“不要磨蹭啦!大男人如何能这般忸怩?!”
“我哪里忸怩?!”白玉堂抗声,“为何要我下去?!为何不是展昭?!你自己也行地吧?!”
“展昭赶了一路马车,脚酸得不行。如何再能下去?!”
“赶了一路车又不是跑了一路。要也是手酸,哪有脚酸的道理?!”
“手酸了也没会手感!总之就该你下去!”
“你这分明是故意恶整我!”白玉堂一急之下,又蹦出个学自琉璃的新奇词汇。
琉璃毫不示弱,正待出言反击,却忽然听到坑内传来了展昭的声音:“你们休要再吵了。我耳朵都要聋了!”
二人一怔,这才发觉展昭早已趁着他俩斗嘴争吵的当儿下到了坑里,正戴着手套在坑里四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