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走麦城(1 / 2)

下街往事 潮吧 9144 字 2019-09-12

 我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一个我压根就没注意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记得在监狱里的时候有一次我和蒯斌闲聊蒯斌说将来在社会上混要的是心恨手辣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挡我的道儿一律干倒。蒯斌说根据我的研究江湖上最大的凶险就是对潜在对手的漠视和忽略往往你最不注意的人就是想要放倒你的人。当时我还笑着说谁傻到连哪个是对手都看不出来?这次我是彻底服了蒯斌。事情出在烂木头身上。那天我正跟几个朋友闲聊烂木头来了电话说他刚去找了关凯把我想让他帮忙在那边设几个摊子的意思对他说了关凯对烂木头很冷淡说有什么事情让我亲自去找他。我早有预料这很正常在社会上混谁也不是白给的。我对烂木头说你回来吧抽时间我去找他。放下电话我就把这事儿给搁下了。我想这不是要问题拿下关凯是早晚的事情甚至不用我出面。结果没出一个星期就来事儿了。

我是个象棋迷尽管下得比较臭可还是非常喜欢。以前王东喜欢跟我来两盘我们两个半斤八两经常被旁边看眼儿的人笑话说我们是俩狗熊他爹。现在王东不在市场了我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喜欢下棋的了。因为在监狱的时候我跟驴四儿下过棋就逼他陪我下驴四儿无奈就胡乱陪我玩两盘如果我不悔棋的话基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也是个一根筋脾气每当我要悔棋他就跟我瞪眼仿佛我要抢回的是他这个月的奖金。这次我又悔棋了驴四儿不让我俩正在拉拉扯扯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我停住手让驴四儿去接电话我想胡噜了棋盘跟他重新来。

驴四儿抓起电话听了两句捂着话筒脸色慌张地回过头来:“找你的口气很硬。”

我皱一下眉头莫非出事儿了?清清嗓子接过了电话:“说话我是张宽。”

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能到我这里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谈谈。”

听这意思不像是警察的口气我问:“你是谁?”

那边的口气很冷淡:“我叫关凯。”

原来是这小子。我有点儿不高兴你***什么级别敢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冷冷地问:“有事儿吗?”

关凯也同样冷冷地回答:“有事儿。你的人在我这里闹事儿你必须过来。”

我的头皮一麻我没让我的人过去闹事儿呀又生了什么?

“你让我的人听个电话有什么事情我跟他们说。”我沉住气说。

“别跟我拿架子你就说你来不来吧我没时间跟你罗嗦。”

“那好我马上到。”我挂了电话转身问驴四儿“烂木头呢?”

“走了啊”驴四儿不解地问我“你不是安排他去找关凯了吗?”

我转身就走。明白了烂木头这小子又背着我去找关凯了他的脾气我了解一定是他以为关凯是个软柿子想直接去把他砸挺了也好在我的面前表功。这不扯淡嘛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估计他现在一定是被关凯扣在那里动弹不得也许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求饶呢。关凯这么办是什么意思?想连我也扣在那里吗?不大可能啊除非他不想在这一带混了……从他打电话这个举动来看他没那么打算如果他真的那么打算了是不会这么明的因为我会做好准备的万一我回不来他也就不用继续在这一带混了。既然这样我必须一个人去让他明白明白我张宽的胆量。

我的心里有数了把别在腰上的枪重新锁进了抽屉对驴四儿说:“你马上给蒯斌店里打个电话天顺在那里让他带着他所有的兄弟在饭店集合听我的消息如果半个小时以后没有我的消息让他带人直接去大马路市场找关凯。”

驴四儿的脸又黄了:“宽哥又出麻烦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咱们不麻烦是有人要麻烦了。”

驴四儿嗫嚅道:“大光他们都在这里让他们先跟你一起去?”

我想了想边往外走边说:“让他们去蒯斌饭店跟天顺的人集合全听天顺的安排。”

我把车调了个头停在大马路市场的大门口左右看了看现这里的地形很好万一有什么麻烦我一上车就可以冲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从这条马路到蒯斌的饭店用不了五分钟。关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点了一根烟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因为在社会上混的几个有点儿名声的我全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还做过什么猛一点儿的事情。不过那也不能太大意了还不知道烂木头是怎么砸的人家呢。必须冷静了解了情况才能胸有成竹地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我以前就打听过关凯跟我一样也有一间仓库兼办公的房子是在鱼市的尽头那里很僻静听说他经常纠集一帮人在里面赌博。我走到一个卖烟酒的摊位买了一根拇指粗的雪茄费了两根火柴才把它点上猛吸了两口慢慢走近了那间房子。

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没有一丝动静我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静的呼吸。

这栋房子没有台阶我可以直接推门进去。

刚想过去推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个比天顺还高还壮实的黑大个站在了门口。

看来这个人就是关凯了我冲他伸出了手:“呵呵是关凯兄弟吧?”

“张宽?”黑大个握了握我的手“对我是关凯请进。”

“老大你可来了!”烂木头的脸像一只被踩了一脚的烤地瓜几乎看不出来表情来了。

“我来了”我冲他压压手让他坐下回头瞥了关凯一眼“怪我啊我这兄弟太毛楞了。”

关凯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是啊腰里别着个死老鼠就想装个打猎的。”

我被他呛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讪笑道:“没有数啊呵呵。”

关凯用脚勾过一把椅子傲然一点头:“坐下说话。”

我突然感觉自己来得很唐突心里隐约有些后悔讪讪地说:“但愿我来得还算及时。”

关凯还没说话侧面就响起一个声音:“大宽我也在这里。”

兰斜眼?他怎么也来了?一想明白了兰斜眼在这边设了一个服装摊儿这家伙是个属苍蝇的专往大**的上面飞他这是靠上关凯了。一定神我这才看清楚侧面的墙根站着不少我的人连棍子也在这里。几个不认识的人抱着膀子冷眼站在他们对面。我的心不禁有些凉我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兰斜眼见我突然楞在那里拘谨地给我让了个座:“我也是刚来凯子喊我过来的。”我镇静了一下回头冲关凯笑了笑:“很好啊没事儿就聚一聚。你们早就认识?”

关凯没有回答我倒头对他的人说:“带宽哥的人去外面找个地方坐着我跟宽哥谈话。”

烂木头一下子蹿进我们的人堆里点头如捣蒜:“太谢谢凯哥了太谢谢凯哥了……”

关凯伸出一根指头点了他一下看我一眼又把指头反了上来冲他勾了勾:“你过来。”

烂木头的表情从声音里反映出来了他在哭:“宽哥我这可全是为了你啊。”

我让他坐到我的身边让开道让别人出去使劲拧了他的大腿一把。

“大宽你跟凯子这是怎么了?他说让我过来主持公道。”兰斜眼关好门回头问我。

“这里面有误会”我转向关凯咬着雪茄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你说呢?”

“有误会吗?”关凯忽地站起来一把拉开了旁边的一个门“看看这是什么?”

我趁机冲烂木头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烂木头惊鼠一般蹿了出去。从屋里走出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人来那两个人怀里抱着一大堆砍刀、管叉、铁棍之类的东西。有几件我很面熟烂木头手下的几个兄弟经常揣着它们。我没有话可说了心里一个劲地骂烂木头你这个混蛋什么年代了还玩儿这个?这些破玩意儿只能吓唬吓唬那些小混混办这样的事情这不是一堆垃圾还是什么?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怒气冲冲的关凯一眼我在心里不禁蔑视了他一把。就算烂木头办了点儿不上讲究的事情你这么沉不住气也没有什么深度啊就冲这点我料你也混不出大马路的。关凯好象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来我对他的蔑视皱着眉头让那两个人放下怀里的东西不经意地使了个眼色。这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现关凯想对我采取点什么措施。怎么办?先下手?我下意识地夹了夹胳肢窝什么也没有稍一竖我怎么这么大意?连家伙都没带!

兰斜眼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搓着手在一旁说:“二位小哥我也基本明白生了什么情况了。我看这里面还就是有点儿误会……大宽这个人我了解他是不会让手下的弟兄直接干这样的事情的。凯子我也得谢谢你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出现了这样的误会先让我来看看这真让我感动。这样吧就算二位小哥给老哥我一点儿薄面都消消火我给你们摆上一桌大家一笑泯恩仇这事儿就当它没生。大宽我也给你提点儿小建议揍烂木头一顿这事儿就算完了。”

“就这么简单?”关凯横了兰斜眼一眼“你当大哥的就这么处理事儿?”

“凯子我可不是什么大哥……在街面儿上谁拿我当人待过?”

“别来这套”关凯从兰斜眼的脸上把目光挪向了我“我想听听张宽的意思。”

“呵呵那你的意思呢?”当时我确实有些不自在索性把球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