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我去生火。”

河看着天九苍白的小脸，全身都发抖，长发也湿了。狼行掀开兽皮的瞬间，河眼尖地看到天九的鼓起的肚子没了。也没见狼行抱着孩子出来。河心里暗想，难道孩子生出来死了。小长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河当然不担心小长子的安危。但小长子消失不见了，现在天九肚子又没了。河只能想到一种结果，孩子生下来太小没活成，或者直接生下来就是死胎。怪不得天九的脸色那么苍白。

这时候河也顾不上和狼行争风吃醋了，赶紧去想办法生火。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狼行伸出双臂，紧紧抱天九抱在他怀里。

天九这才发现，狼行背着她走了一路，现在进了山洞，他全身竟然还是干的。身上的温度又极高。难道这也是他们狼人的一个特异功能，全身不沾水火？不过这时候，她没心情管这些。

她冷，每个毛孔里都往外冒寒气。牙齿开始打架，格格地响。不用看她也知道，这时候她的脸一定很白，或者发青了也可能。

再生气，她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时候她可不能有事，她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娘了。她得赶紧好好养身体。月子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办法，她冷，狼行却像个火炉。她只能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越靠越近，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他身体里去，把浸到毛孔里的那些寒气都赶走。

天九是舒服了一些，狼行呢？他本来就中了迷果粉的毒。全靠着跳进河水里泡去那份燥热。后来又一直淋着雨，那些雨水落到他身上，很快就被他身体的热度蒸发掉了，所以进了山洞不久，他全身就都是干燥的了。

现在天九的小凉身子偎到他身上，冰凉细滑的皮肤贴着他粗糙发烫的皮肤，他原先感觉非常舒服。觉得内心的燥热都消了大半。

“没有办法，啥都是湿的。生不出火来。”

河抱着一堆干柴草，走到他们面前，哗啦放到地上，柴草里掉出几块石头。

“我好不容易在山洞里找到这些干草，只有这些了。”

河急得一头汗，转身冲着一个老妇喊，

“你快点，他们不是说你是最会生火的吗？快来再试几次。生不起火，一夜过去，不知得死多少人。”

大家都挤在外面宽敞的外洞里，几个相熟的人一堆挤在一起。蛮族人都是来自各个部落有问题的人，再加上那些兽人。彼此之间本来就互相掠夺成性。刚才一起躲在山洪的时候，由于狼行的命令，那些雄性还愿意帮助弱小。现在一到了安全地带，弱小又成了强者的掠夺对象。

河的话，他们听到了，个个脸上现出死的恐惧。

原始人都知道，淋了雨身体弱些的人就会生病，身体发烧，没有得到巫医救治的人，很多都会死去。

所以河的话，才让他们感觉到恐惧。如果生不起火，在山洞里这些人全身都湿，冻一夜，一定会生病，很多人躲过了山洪，又会因为生病死去。

“我一直都是这样生火的，下雨，潮湿，才生不起火。”

一个老妇人微微走到天九这边小洞来。

草婆？

天九听到声音熟悉，探头一看，竟然是草婆。只不过，这时候草婆特别狼狈。花白的乱发湿漉漉披在身上，上身的树叶上衣烂了，啥也摭不住，露出她枯瘦如柴的苍老身体。下面还是树叶裙，腿上胳膊上都被划了许多伤口。

天九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瘦成这样。草婆目测得有一米五多，看起来可能连七十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