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你住的地方么？”莫修染脚步顿住，开口，那冷然的嗓音扬起，落下，使得原本就格外寂寥的院子里，愈发的清冷几分。

闻言，严若汐缓缓地转身，脚步顿住。她抬眼，环顾四周，伸出手，指尖轻触着天空上飘落下来的落叶，脸上的神情淡然，平静，“恩，这里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挺好的。”

莫修染顺着嗓音朝着严若汐望了过去，眸子里不禁地透着几分意味难明的神情。国宴上，严若汐的与世无争，原本就已经让他不禁刮目相看。如今，才发现，她的骨子里，透着太多看透世俗的悲寂。

这样的女子，令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他和她之间，两人走到一起却布满了太多的无奈。

“你心里若是不想，本将军会禀明圣上，取消婚事。”莫修染开口，眉宇之间透着一丝的亏欠。

“莫将军，觉得若汐有别的选择么？”严若汐抬眼，看着莫修染，那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的黯然，道：“若汐生在丞相府，本就注定了没有了选择。”

“将军禀明了圣上，婚事退了，若汐还是逃脱不开该有的命运。唯一让若汐觉得幸运的，是若汐要选的人，是莫将军。”

话音落，莫修染抬眼，看着严若汐，两人眸光相抵，相视无言。

严若汐转身，朝着内殿里走了进去。莫修染心里透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他静默，迈开步子，随即跟了上去。

房间里，严若汐走到窗前，伸出手，将那一绸缎拿起，折叠好，转身递给了莫修染，道：“竟然我们都没有选择，就该坦然面对不是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望莫将军对若汐多多包涵。这是若汐这段时间亲自绣出来的绸缎，还望莫将军不会嫌弃。”

莫修染接过绸缎，展开，只见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满眼的落叶，寂寥之间却透着对自由的渴望。他收回手，小心翼翼的将手帕折叠好，放入袖口之中，“若汐姑娘心思细腻，倒是令人钦佩。”

“是么？”严若汐转过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清茶，推到了莫修染的跟前。她坐下，看着莫修染，久久地才缓缓地开口道：“若汐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莫将军可否答应？”

“请讲。”

“若汐不求将军将若汐放入心里，只是希望，若汐入了将军府，不会对将军造成任何的干扰。若汐明白，将军府和丞相府的联姻，势在必行，莫将军和若汐一般，没有选择。”她顿了顿，眸光里透着几分悲寂，那温柔的眸光，却满是伤怀，道：“若汐，希望莫将军不必将若汐看做是夫人般对待。”

“若汐和将军，外人前，可以是一对伉俪。私下，若汐可以给将军足够的空间，不会插手将军任何的事情。”

究竟，她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棋子。

她知道，她和莫修染之间的联姻，意味着什么。但是，确实因为愈发的清楚，她愈发的难以做到。眼前的男子，曾为风祁皇朝立下汗马功劳，战功显赫，为何却不能图的一份干净，为何就不能不沦为别人的棋子？

那一首曲子，充满了对战争，杀戮的悲痛。这样的男子，她无法忍心，去伤害，去利用，狠心的将他拽入这一场看不见光明的风雨里。

闻言，莫修染微微一愣，看着严若汐，抿了抿唇，伸出手，不禁将严若汐拥入了怀里。他轻抚着她的发丝，两人相拥，却无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