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真的是好好的去做鲲鹏给他的任务,除了悟道,便是思虑那个问题的答案。
圣人究竟有何凭仗,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圣人本就是天道所立,一言一行皆是天数,倒也算不上凭仗。
圣人虽言天数,然天数无常,在于变之一字,两方圣人交战,更是互相诋毁,似乎圣人之为,不仅仅是天数那么简单。
圣人为争夺天地气运,这才互相排斥,然而圣人所为不为天道所忌,似乎又在天道之内,为天道所允。
圣人大盗,窃天地气运为自身,所谓无欲无求,只是所图者大,所谋者无形而已。
圣人之为,皆因圣人道行非常人所能及,手段非常人所能敌而已。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虽然答案如一,然而孔宣已经懂得思考,所以他防备着圣人,积蓄着力量,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站得高,望得远,不站在圣人的高度,是很难有统一的见识的,鲲鹏一直是这样想的,但是有的时候,什么样的认识就决定了你能站到怎么样的高度,所以鲲鹏给孔宣几人出了这个‘难题’。
随着最后一丝道念被捕捉到,鲲鹏抬手一点,身前凝聚出一个淡淡的虚影,正是孔宣,只是身影毫无生机,更是没有一丝神智。
鲲鹏可以将孔宣道念重聚,但是想要让孔宣复活,鲲鹏做不到,鲲鹏能做的仅仅如此而已。
手心中九转罗盘光芒闪烁,人影一闪,钻了进去。
鲲鹏道袍一抖,收起了九转罗盘,望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在地仙界待了这么多年,但是鲲鹏必须说,他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他一直是苦修,苦修,算计,算计,求解,解惑,新的疑惑没有开头,亦没有结尾。
鲲鹏低语道:好徒儿,你一定以为为师对你的答案不满意,然而你有如此见识,为师已经很欣慰了,可惜为师没有听你亲口道出。
‘圣人可以妄为,打压着洪荒的亿万生灵,皆因他们道行非圣人之下能敌。’
圣人究竟为何能这样,鲲鹏自然是清楚的,因为他早已站在圣人的头顶,他不愿意跟圣人计较,一来没有那个兴致,二来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三来必须顾及一些人的面子,至于最后一个,圣人不论怎么说也是天道所立,在没有脱出天道之前,鲲鹏并不想做得太绝,然而圣人先他一步做得这么绝,那么鲲鹏只会比他们更绝。
鲲鹏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眼前望着什么,又似乎没有任何的焦点,只是静立着。
轰轰轰,无形的气势打压着鲲鹏所在亿万里的凡俗国度,同样有此感受的还有那些散修山门。
南儋部洲,被一片沉闷的气势所笼罩,不少人胸口气闷,难受的好似心脏要吐出来。
修士感受最为明显,就像是一位大神通者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气势,然而无形中的情绪影响了他的道心,散发的杀机,戾气让在他笼罩之内的所有生灵都难以承受。
轰轰轰,不知多少生灵化为一团血雾,就连修士也不例外,低级的修士在这沉闷的气势下,忍不住以厮杀来发泄那种愤懑,结果往往是法器损坏,法力耗尽,然而死在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手里。
天道宗,得到古青法旨的的古月,周青,红孩儿,金莉一同朝着三十三天进发。
古月脸上闪着愁容,突然停住身子道:娘亲,我们为什么要到爹爹道场去,那里很闷的!
周青呵斥道:月儿,不要胡闹!你爹爹自有原因,待到了天道宫,再问你爹爹不迟!
说完之后,周青深深望了一眼金莉与红孩儿,瞳孔缩了一下。
突然虚空中传出一声低笑,‘天道教主的夫人,女儿,弟子,何必着急,一年之后再去不迟!’
声音传出之际,几人感受到天摇地转,醒过神已经在天道宗山门。
阐教,截教,天道教,灵教,佛教,几个圣人大教的门人弟子全都听到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一年,一年之后,贫道将会杀尽几位圣人道统,逃吧,能逃的尽量逃吧!’
听到这个声音,天道宗,金莉的面色一片惨白,不带一丝血色,牙齿紧咬着下唇,两只小手紧紧握住,身子忍不住颤抖。
血海的冥河,五庄观的镇元子,全都神色大变,身子遁出道场,他们感受到鲲鹏的第一股杀机便是对他们。
三十三天,无人看到一个偌大的罗盘一晃之下化为齐天大小,将整个三十三天封住,混沌中几位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混沌乱流更加肆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