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舅妈是病死、还是苏牧人为的,就目前这个情况,不能任由苏牧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在带节奏。
苏酥才不上当!她神色一暗,说:
“所以舅舅是知道我被秦修欺负的事?因为你刚刚并没有否认。”
苏牧一愣,通过手指缝隙看了眼苏酥。
被遮住面容的他,神情没有丝毫的痛苦,全是淡漠和阴鸷。
但他得继续在沈君面前演戏,要得到沈君的信任、拉拢沈君,于是,他又小声哭着,一副很悲伤的样子。
苏牧的沉默,苏酥当成默认,她说:
“我就好奇一点,你知道秦修欺负我,也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怎么就不早点说,或是干预?”
苏酥的外婆不会说秦修不是苏酥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
因为老太太和苏运黎一开始安排苏黛和秦修结婚,不就是给肚子里的苏酥一个安稳的家么?
况且,老太太一直不知道这一切是秦修使坏,以为是胡家母女在挑唆。
而苏运黎和苏黛去世,老太太又年长,以为把苏家给了秦修、他就能善待孙女苏酥。
但苏牧不一样,他是知道所有的事。
这话一出,苏牧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怎么会惊讶?这都是他策划的……
可也就是苏牧沉默的瞬间,苏酥乘胜追击道:
“所以舅舅是知道秦修对我不好,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苏牧不亏是老狐狸,他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也没辩解,只是呆坐着哭……
此刻,他没有捂着脸了,眼眶红肿,满脸泪痕,甚至头发也花白了。
正常人一看,就有些于心不忍。
可苏酥明白,这是他的伪装。
这么一对比,反而显得苏酥有些过分了。
沈君几次想张嘴劝解,然而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叹息。
苏酥微微凛眉,浑身寒气纵生,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
她就这么放弃了?
不,不会!
沉默片刻,她倏地冷笑一声:
“舅舅也别怪我咄咄逼人,谁叫秦修当初离世时,说是你指示他做的这些事呢。”
既然死无对证,你能乱说,她苏酥也能!
果然,苏牧神色骤变,他表情古怪地看过来:
“苏酥,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你亲舅舅,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
不可能?苏酥自嘲,你连你亲妹妹都能杀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冷冷地说:
“胡说?秦修在法庭亲口承认的,我能胡说什么?毕竟我是原告、也是证人。”
刚刚紧锁着眉头的苏牧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松。
他脸上早已没了眼泪,只剩下两道泪痕,看着苏酥说:
“在法庭上,秦修根本没说过这话!当时开庭,是对外公开,所有记者、旁听者都是证人。”
“秦修承认是他杀害了我妹妹和我父亲,苏酥啊,你可以不喜欢舅舅,但怎么能污蔑?我可是你的亲人。”
说完这话,他表情略带着一丝挑衅看了过来,那模样像是说:我看你还有什么招。
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是什么?是宣战。
眼下两人的所有和平的伪装都被撕破了。
然而苏牧不知道的是……苏酥就是在等他这句话!
她刚刚故意说出那些漏洞百出的话。
为什么?
只见她倏地嗤笑一声:
“原来舅舅这么了解这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对外公开开庭的,但整个案件不允许被拍。”
“有些细节也不能用文字描写出来,舅舅都不在国外,怎么清楚地知道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