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回登坛拜将(1 / 2)

 萧何受汉王之令,在南郊筑拜将台,汉王要拜大将军的消息随即在南郑不胫而走,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除了夏侯婴,随刘邦征战多年的将领都翘首以待,一个个像吃了兴奋剂。

樊哙在汉军中地位特殊,他不但是汉军的第一勇将,还是刘邦的生死兄弟,是刘邦的连襟。听说刘邦要拜大将,樊哙心中笃定,在汉军的这些将领中,除了他,谁能坐这位置?

“现在千万不能出差错”樊哙心想:“约束好本部军马,加紧操练,大将军之位舍我谁其?”樊哙这天一早就到了军营,指挥本部军马操练了大半天,夕阳西下才回到府中。

侍女告诉他,夫人入宫还没有回来,这是常事,樊哙不以为意。天黑后夫人一回来就把樊哙拉进房里,屏退了从人,悄悄对樊哙说:“你知不知道大王封谁为大将军?”

“谁?不是我吗?”

“你大头葱菜吃多了——尽发好梦!是萧何找回来的韩信。”

“韩信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是位新参加汉军的小子。韩信原来是项羽的执戟郎,经夏侯婴推荐,现任治粟都尉,二十多岁,是个小白脸。”

樊哙怒道:“萧何这家伙是不是吃错了药,找一个小白脸做大将!大王为何会听他的?”

“谁知道?我姐说‘韩信与戚姬有一腿,对我们大大不利。’姐要你搅黄它,绝不能让韩信成为大将军!”

竟出现这种鸟事,吕后即使不发话,樊哙也不能让韩信顺利拜大将,他咽不下这口气。他与刘邦一起举事,大小百多战,身上伤痕累累,怎能让一个毫无战功的小白脸骑在头上?项羽的一个执戟郎,有什么本领,一加入汉军就当大将军?汉军无人了!刘邦宠爱戚姬,假若韩信与戚姬真有一腿,则可以判定,韩信成为大将,不仅是萧何推荐,还是戚姬这贱人吹的枕头风,是可忍,孰不可忍!

樊哙越想越恨,他跳起来说:“你去告诉王后,我誓死把韩信拉下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樊哙外貌粗豪莽撞,其实并不是一个粗人,从他在咸阳劝刘邦离开秦宫,驻军霸上就可知一二。

当天晚上樊哙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曹参和雍齿,这两人在汉军将领中举足轻重,三人发誓,一定要令韩信灰头土脸,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天后拜将台筑好,萧何选了良辰吉日,请刘邦登坛拜将。这天风和日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萧何选择了个好日子。

午时刚过,刘邦在萧何的陪同下登上拜将台。台下旌旗如海号角连天,数万汉军排列在台下的练武场上,汉军的三十多名将领站在拜将台下,翘首等待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时辰到了,萧何手捧诏书走到台中央大声宣告“请治粟都尉韩信登坛!”

台下的将领一片哗然,虽然他们中许多人早知道这结果,但从萧何口中喊出,仍忿忿不平。

韩信高喊一声“喏!”从队列中跃马出来,飞驰到拜将台下跳下马。台下的汉军将领这时正在鼓噪,见到韩信都怒目而视,有人振臂大喊:“萧丞相手下有私,管帐的小白脸,何德何能拜大将?”

韩信一身盔甲,腰佩青铜剑神态自若大步走上拜将台,“站住!”一声怒吼,一名大汉越众而出挡在韩信面前。韩信抬头一看,这大汉古铜色的脸上坑坑洼洼,满脸风霜,剑眉倒竖,瞪着一对牛眼。

“雍将军,有何见教?”在汉军的这段时间,韩信对汉廷的大臣和将军都有所了解。这大汉叫雍齿,在汉军中最是放荡不羁。雍家是沛县的世族,有钱有势,从来就看不起小混混出身的刘邦。刘邦被众人推举为沛公,成为首领,雍齿心中就不服,曾数次背叛刘邦。不过他打仗英勇,立了无数的战功,大争之势,需要这种人才,刘邦才留下他。

“哈哈哈!”雍齿昂首大笑:“小儿,我统领大军攻城略地之时,你还像狗一样跟在项王背后打转,教你?你配吗?”

昨天晚上孔氏兄弟告诉韩信,汉军的许多将军已抱成团,准备明天要羞辱他,使他当不成大将,请韩信做好防备。韩信对雍齿出言不逊,早有准备,想不到雍齿竟然说得这么难听,讥讽他是项羽的狗,心中暗怒。

韩信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说;“雍将军既然无话可说,那就请便,好狗不挡路!”

“此路是我开!” 雍齿叉开双腿说:“要从此处过,钻我裤裆来!哈哈哈!”

韩信脸色大变,好事不出门,羞事传千里,他少年时钻屠夫裤裆的事不知怎会传遍天下,好像人人皆知,这是韩信挥之不去的耻辱。雍齿此刻重现了当时屠夫的恶行,韩信不禁怒火填胸,他手握剑把,恨不得把雍齿劈成两段。

“哈哈哈!”站在四周的汉军将领一齐起哄,有人叫道“钻过去啊,韩大将军,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哈哈哈!”

韩信白净英俊的脸陡然变成猪肝色,额角青筋跳动,看样子已忍无可忍。雍齿暗自蓄势,准备韩信暴起发难。

“韩兄”孔尚武闪在韩信面前说:“别冲动,你母亲说的话难道忘了?”

韩信倏地冷静下来,“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这才是大勇,才是真勇!”母亲的话像一道清泉,在韩信心中掠过,他拱手对孔尚武说:“孔兄睿智,小弟受教了。”韩信抬头向萧何刘邦看去,见他们全无表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看来只有手底见真章了。

“雍将军”韩信淡淡地说:“钻裤裆也未尝不可,但我若让你向我跪下服输,可否免此一役?”

雍齿圆睁牛眼,从头到脚看了韩信两遍,心里想:“我雍齿顶天立地,即使刘邦我也不服,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凭什么?我不把你砍翻,你已是家山有福,要我叩头服输,嘻嘻,想坏你的脑!”

“韩都尉,你真有这么大本领,谁能逼你钻裤裆!你若然办不到,如何?”雍齿不怒反笑,他一老江湖,嘴仗滴水不漏。

“我就是你的奴才,终身听了使唤。”韩信这一说,众将再次哗然。站在台上的萧何不禁脸色一变,他虽然知道韩信武功过人,但雍齿是一个宁死不屈的汉子,韩信如此托大,如何收场?

“一言为定!”雍齿占了便宜,心中暗喜,他知道刘邦不喜欢他,拜大将无望,但也不能让外人耀武扬威,让耍笔杆的萧何为所欲为。雍齿腰一挺,拔出佩刀,指住韩信说:“小白脸,动手吧!”

“铮!”一声大响,韩信拔出青铜剑,拔剑时他贯注了真力,使剑和剑鞘之间形成共鸣,先声夺人。韩信倏地飞退,与雍齿相隔丈余。两人刀剑平举,双双催动内力。

韩信早知雍齿马上和手上的武功了得,但双脚不灵活,这是他的死穴。韩信刚才敢这么托大,是准备利用他的弱点调动他,使他中计。韩信一声大喝,闪电般扑到雍齿右侧,使出“灵鬼刀法”从不同的角度向雍齿连刺九剑,雍齿左挡右劈一一挡开,还没有机会反击,韩信收招飞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两人相隔丈余再次刀剑平举,怒目而视。围观的汉将见韩信这次进攻快若闪电,他们都是会家子,不禁暗暗惊奇。眨眼间韩信再次大喝一声,飞扑到雍齿左侧,以剑作刀,使出田氏剑法,直劈横扫,向雍齿连劈九剑,招招力挟风雷,势大力雄。雍齿左闪右躲,手脚并用虽把韩信的攻击化解,但已经手忙脚乱。

众将以为韩信必然乘胜追击,把雍齿打败,想不到韩信再次飞退,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时他们都看清楚,雍齿并不是韩信的对手,但以雍齿的性格,杀了他也不会叩头认输,这一战如何收场?

雍齿这时手举佩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韩信两次倏进倏退,就像猫戏老鼠,自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如此下去,颜面何存?暗中下了决心,下次这小贼退守时要乘势反击,把他劈翻,以解心头之恨!

“雍将军,小心了!”说话间韩信逼到雍齿面前,展开“鲲鹏剑法”,刀剑互用,雄奇并出,雍齿拼命招架,叠遇险招,被逼得步步后退,身上的战袍被韩信刺了几个小洞。韩信眼看就要得手,却再次收招后跃。

雍齿大吼一声,扑上前去,他仓猝间由守转攻,步履已不稳;心中焦躁,步法就更乱。韩信喝道:“看剑!”手一振,青铜剑脱手向雍齿脸上飞去,雍齿倏地站定,挥刀一挡,说时迟那里快,韩信飞出手臂上的匕首,这匕首后发先至,直刺雍齿胸膛。雍齿大惊,侧身一闪,匕首擦肩而过,让他堪堪避开。

人影一闪,韩信绕到雍齿背后,右脚连点在雍齿双膝后的关节上,雍齿双脚一软向前一仆,韩信凌空一个空翻,站在雍齿前面。韩信这几下兔起鹘落,时间地方拿捏恰到,看上去就像雍齿对韩信跪拜。

“雍将军多礼了,请起!”韩信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