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回与狼共舞(1 / 2)

 吴公子的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市中心驶去,来到商业区附近,车夫把马车停在一座不起眼院子的门前,一声呼啸,院门慢慢打开,车夫把马车驶了进去。这宅子在外面看不显山不露水,进院后却别有天地,让韩信和孟彦雄眼界大开,惊叹不已。

宅子以马车道为界,左边是一个大花园,园中的亭台楼阁、瀛台水谢隐藏在绿树山石和花卉之间,微风吹来清香阵阵;右边是一片以廊道相连的房舍,房屋错落有致各具特色,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马车停好后,孟彦雄挽着吴公子下了车,一群丫环侍女涌了上来,娇声呖呖地向三人行礼问好,两名妾侍打扮的美女急忙上前把吴公子扶着。吴公子脸色惨白,他忍痛向韩信和孟彦雄笑了笑说:“两位兄台请到大堂喝茶歇息,我上了药就来,请恕罪!”

韩信和孟彦雄随着两个丫环向大堂走去,一路上环境幽雅,摆设富丽堂皇,家具名贵古雅;看前面引路的两个丫环,穿的衣服都是绸缎,两人隐约感到这纨绔模样的吴公子可能富可敌国。

韩信和孟彦雄已经相熟,韩信自报是“鬼谷门”的旁支,姓徐叫如林,从孟彦雄的话里,韩信知道孟彦雄就是孟俊杰的儿子,孟俊杰身体健壮,武功已炉火纯青。韩信刚才出手的时候就想好了对策,他要通过孟彦雄接近孟俊杰,与他们一家混熟后,趁孟俊杰不防备,再寻找机会杀了他。韩信在田家庄不辞而别时就想好了对策,自己孤身一人来报仇,只能智取不能蛮干。

孟彦雄对韩信大有好感,今天若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吴公子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他见韩信年纪不大却武艺高强,生得虎头燕颔,英俊潇洒,不禁刮目相看。

孟彦雄揽下吴公子这烂事,原来以为以自己的名声和墨门的威名,崔鑫不敢不买账,想不到崔鑫恃仗权势,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还竟然羞辱师门。今天托大,没多带几个帮手,出乖露丑,孟彦雄心中又气恼有窝囊。心想:“文的不行,只有动武了,但这小子有咸阳令作靠山,俗话说不怕官就怕管,自家正在他的治下,秦法严酷,让他们抓着痛脚,说不定会抄家灭门。”心中踌躇,脸色就阴晴不定。

韩信冷眼旁观,已猜到七八分,他本性就不愿说话,就不说破。韩信这时心里也很为难,孟彦雄手上虽没沾有韩家的鲜血,但终是仇人的儿子,自己非但不能对他动粗,还要与他虚与委蛇,取得他的好感。虽然一万个不愿意,理智却告诉他这是接近了孟俊杰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是报仇最好的途径。

半个时辰后,吴公子才来到大堂,他向韩信和孟彦雄深深一揖说:“让两位大哥久候,罪过罪过。”他已恢复了本色,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两位大哥,我已安排了酒席,一会儿请赏光。”

孟彦雄拱手说:“吴公子太客气,贵体无恙,我就先告辞了。崔鑫这小子太嚣张,我回去与师兄弟商量,看如何找他算账!”

吴公子刚才上药的时候已衡量了利害,现在与崔鑫破了脸,以崔鑫的品性,一定来找他算账,一定不会放过他。为了活命,如今不管花多少钱,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孟彦雄和韩信笼络好,有墨门做靠山,有韩信的保护,自己的小命才有保障,才不会任由崔鑫鱼肉。

“孟大哥,”吴公子说:“找他算账也不急在一时。你和徐兄救了我,请让我略尽东道,以表谢意。”

韩信怕孟彦雄再推辞,连忙拱手说:“吴公子盛情,我就叨扰了!”

孟彦雄见韩信已答应,就不好再推辞,吴公子非常高兴,脸上堆满诌笑,他提议说:“开宴还需一些时间,两位大哥,我们去花园逛逛?”

吴公子叫吴襄,世居齐国临淄,祖辈经营铁盐和放高利贷成巨富,齐国灭亡后迁到咸阳,他父母双亡,是一家之主。巨富人家子弟从小就生活在胭脂群中,他又好声色,继承了父母巨大财富后就广纳妻妾,还经常到秦楼楚馆去寻欢作乐,这一次为争名妓与崔鑫发生冲突,赔了夫人又折兵,总之是一盘说不清的烂账。

韩信和孟彦雄随着吴襄走进花园,沿着绿树成荫的花间小道拐了一个弯,一块硕大的嶙峋怪石挡着了去路,看到两人的愕然表情,吴襄嘻嘻一笑说:“两位兄台,请随我来吧!”他领着两人绕过一丛月季,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小河横亘在他们面前,河边杨柳依依,小河两岸以石拱桥相连;抬头一看,花丛水谢,亭台楼阁尽收眼底。

韩信忍不住叹道:“曲径通幽,小中见大,吴公子已得园林真趣,了不起!”

吴襄脸现得色,这花园他请了齐国最好的园林师建造,用了数百两黄金。参观过这花园的人都赞不绝口,誉为极品。口中却说:“这是钱作怪,算什么?徐公子武艺出众,身手不凡才了不起!”

“我游遍大江南北,要说了不起的还是墨家侠士,‘兼相爱,兴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谁有他们的胸襟。孟大哥,我这次来京城,最想拜见的是你爹。”

从古到今,不管何朝何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人性使然。

“哈哈!”孟彦雄被韩信捧得心花怒放“这事了了,我带你去见我爹,徐兄弟少年英杰,我爹一定喜欢。”

韩信心中暗喜,他花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这目的。他扫了两人一眼说:“崔鑫这竖子猖狂,两位兄长有何良策?”

吴襄一绣花枕头,吃喝玩乐无人能及,说到争强斗胜就是一草包,就向孟彦雄看去。

孟彦雄沉吟一下说:“只有动武了,但……”口中嗫嚅,欲言又止。

“正面与他冲突,是下策。”韩信说:“孙子兵法说‘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若要不大动干戈,我们只能出奇兵。我的想法是双拳齐出,吴公子你花些钱,买一个与咸阳令不睦的御史,参他一本,说他纵容小舅子犯法,使他不敢胡来;我已想到一个‘剪其枝叶,蛇打七寸’办法,定教崔鑫束手无策。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需深究一下,明天我就把它详细告诉两位兄长。”

吴襄一听大喜,一拍大腿说:“此计大妙,我以前为啥起不到?徐公子不但武艺高强,还深明兵法,你真是我的福星!”

孟彦雄想不到韩信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智谋,不禁连连点头,连声称赞,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

“好了,今晚我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两位大哥,享乐的时候到了,请随我入席去。”

这时红日西沉,薄雾在林草中轻纱般地飘了起来,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韩信和孟彦雄随着吴襄走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分两部分,南边是一个五尺高的平台,平台上并排放着三张食案,案面已摆好了山珍海味;一群身着绫罗绸缎,丰满迷人的侍女侍候在四周。

吴襄神采飞扬,像变成另一个人,他笑嘻嘻地对孟彦雄说:“孟大哥,您请上座。”

孟彦雄摆手说:“你是主,我是客,你先请!”三人谦让了一番,最终吴襄坐在中间,韩信和孟彦雄分坐两旁。

侍女们在酒杯上斟上酒,吴襄举杯说:“两位兄台都是英雄好汉,我们在此聚首就是有缘,我敬两位三杯!”

三杯过后吴襄得意洋洋地说:“两位请尝尝本府的菜肴,看与‘京华第一楼’有什么不同?”

韩信和孟彦雄从小过着简朴的日子,哪见过这些排场,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韩信随口敷衍说:“不遑多让,好象还略胜一筹。”

吴襄哈哈一笑,“啪啪啪!”举掌轻击了三下,掌声刚落,一群身穿彩衣的女乐师从平台下面的屏风后转出来,她们把手中的乐器放好,在节拍声中,悠扬悦耳的音乐徐徐而起。伴随着这清音,一群舞妓从屏风后飞舞出来,前面的舞妓手执羽扇,后面的舞妓身披彩带,她们袒胸露颈,风格性感开朗。在音乐的伴奏下,舞妓在平台前围成三圈蹁跹起舞,姿态婀娜,神情诱人。

韩信和孟彦雄不禁神魂颠倒目瞪口呆,舞妓们旋转跳跃的舞姿、修眉流眄的神韵,使他俩疑坠入太虚幻景。吴襄嘴角含笑,双眼邪光熠熠,紧盯着内圈中两名绝色舞妓,看神态恨不得把她们一口吞进肚里。

一曲既罢,舞妓们彩雀般飞回屏风后,韩信和孟彦雄才回过神来。孟彦雄拱手说:“吴公子,今天大开眼界。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孟大哥,好戏才开始。”吴襄挽留说:“我们今晚喝过痛快,一醉方休!”

“吴公子”韩信说:“我回去还要把一些细节想一想,我们明天再会。”

“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我送两位出去。”吴襄把两人送到马车旁,从一名侍女手中接过两个锦盒,把它分别送给韩信和孟彦雄,吴襄说:“一点见面礼,请两位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