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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拦着我做甚?”回到后宅,严祺不满地对容氏道,“万寿节这般大好机会,她不去,日后我们给她再相中了人家,她又要像苏子章那样疑心这个疑心那个,说什么要先看人。她快十八了,哪里还有许多时日?”</p>
容氏瞪他一眼:“什么哪里还有许多时日,十八就十八,又不是到了十八岁就没命了。你啊,要么不着急,要么着急起来就恨不得马上能成。婚姻大事若是这么容易,京城里的媒人还吃什么饭?再说了,那苏子章和苏家,你自己看过之后也觉得不好,莫非现在又后悔了?”</p>
严祺哼哼唧唧,道:“自不是后悔,就是觉得漪如不肯成婚,我们怎么着急也无用。”</p>
容氏叹口气,道:“这也怨不得她。若是你,当年本来要当太子妃的,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心里如何想?你当初允许她去扬州跟我父母生活,也是怕她心中难过,憋出病来。京中这些人,最是势利,捧高踩低。漪如到了那个地方去,不知受多少冷眼和嘲笑。那些人的嘴脸,换了是你,你受得么?你这做父亲的,又如何忍心?”</p>
严祺无言以对。</p>
容氏说得十分有理。</p>
他自己就是在高门贵胄中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做派。</p>
“我也不是不知。”他叹口气,“不过是看漪如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都满不在乎。听岳父和小娟说,她在扬州,比男子还强干,不但把岳父的货栈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开另外做起了生意。我想着,她如今心智坚强了,大约不会跟那些人一般计较。”</p>
“漪如也不过是面上看上去满不在乎罢了。”容氏道,“她既然说不愿去,那定然就是仍心有芥蒂。至于那相看之事,你我身为父母,本就是分内。我们这一关过了,她那里想必挑不出什么错来,也是一样。”</p>
严楷听得这话,也只能颔首:“如此,听你的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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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得那万寿节的事,漪如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闷闷不乐。</p>
玉如跟着她回来,好奇地望着她,道:“姊姊,你为何不喜欢去宫中?”</p>
漪如没答话,只将她拉到身前,严肃地看着她:“玉如,你跟着父亲母亲去宫里,会看到许多从未见过的东西,或许新奇得很,也漂亮得很,可你要记住,那些东西与你无干。你切不可因为那宫里的人对你笑脸相迎,或者赏给你什么好东西,就以为他们是好人,知道么?”</p>
玉如有些不解。</p>
“他们待我我,却不是好人?”她说,“那他们是什么?”</p>
“是……”漪如想了想,面色狰狞,“可记得我前几日给你讲的鬼故事,那宫里的人,都是那披了人皮的鬼。”</p>
玉如被唬了一下,却笑道:“可姊姊说完故事之后,又跟我说,世间其实没有鬼。”</p>
“世间自是没有鬼,可有的人比鬼还可怕。”漪如道,“你记住我说的,无论宫里多么有趣,你玩过就玩过了,无论那些人怎么对你,说的是好话坏话,通通都忘掉,知道么?”</p>
玉如似懂非懂,应一声,又道:“姊姊,你真不去么?”</p>
“不去。”</p>
“可父亲母亲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隔三岔五就要去宫里玩耍。”</p>
“那是我当年不懂事。”漪如道,“我后悔了。”</p>
玉如睁着眼睛:“那……姊姊以后再也不会踏入宫中一步了么?”</p>
“那是自然。就算那里头藏着什么金山银山宝贝神仙,我也不踏足一步。”</p>
话刚说完,忽然,漪如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p>
“女君!”小娟兴冲冲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双目明亮,“我方才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北宁侯,也要到宫里的万寿宴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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