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开始循环播放节奏比较快的流行音乐，有陈慧琳的《不如跳舞》、郭富城的《动起来》、张惠妹的《卡门》以及孙悦的《怎么HAPPY》。更有几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在餐厅一角跃跃欲试，好像要跳舞。

“这也不算是什么丢人事。他也就是年少得志，没把握住自个、没跟对人而已！”糖糖的姐一边斯文地吃着菜，一边讲。

我们毕业那时候，凭着大学文凭，找个差不多的工作松松的。只要好好努力，就有可能依靠本科、研究生的学历外加好运气，从穷人阶层跃迁到中产阶层。那时候，不论是干公务员，还是混企、事业单位，只要你是大学生，就有出头机会。我估计你们现在是没那么好的机遇和运气了！或者说是越来越难，混出来的几率更小了！

就跟我妹一样，毕业即失业。因为好点的单位位子基本都饱和了，公务员和热门事业单位则是谁路子硬谁才能进！不仅如此，70后大学生还值点钱，80、90后大学生因为太多，竞争又太厉害，除非有权势、有背景，否则很难脱颖而出的。我妹的同学当中，就好像有一个在深圳挺能赚的，剩下的也就是每月二三千工资的样子。

糖糖的姐进一步这样讲，让林雪和刘凡无言以对。现在在洛阳，二三千工资就是解决温饱问题，最低工资标准都快到1000了。当然，她还有几个同学，中学没毕业就在银行上班，但你去调查吧，基本上人家父母或者亲戚都是领导，很少有草根能进去。总的来说，现在穷人、中产、豪门阶层基本上固定化了，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跃迁，需要更大的实力和运气……

“唉，不说这些不开心和沉重的东西了！”在招呼刘凡和林雪放开吃菜后，糖糖的姐忽然强笑着这样说，“其实说实话，有个当官的老公，你有操不完的心的。最终你会觉得，他不干大事没关系，只要不干坏事就行。真的，就算是以后我老公出来后赚不来钱，我也能够养得起他的。年轻时想要的太多，觉得老公当个官蛮风光，现在才觉得，一个人最幸福的其实是监狱里没有亲人，家里没有病人，也才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

“姐夫，我觉得姐夫应该是个好男人！”林雪带着安慰的口气道。

“是，他对我特好。”说到老公的好，糖糖姐的脸上又泛起了幸福的红光，又打开了话匣子——

我在大学时，他对我们宿舍的几个姐妹都特别好，每天都帮我们打开水，就差洗衣服了。而且，当我们缺钱花的时候，他总是砸锅卖铁地给我们弄钱。像他这样的凯子，我们都离不了。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几个女生花人家的钱是不对的！他正式追我的时候是每天坚持给我写明信片，为了避免别人看到内容，他用的是只有我俩才懂的ascii码！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浪漫吧！

我老公也是个穷小子出身，但为人坦诚、阳光，谈恋爱那会儿，他比较特立独行。不像别的穷小子那样，最大的特征就是以穷为荣，追求所谓的精神，喜欢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一看到女人嫁有钱人就开骂，说人家是拜金啦，嫁给有钱人就是卖身、犯贱啦，是婊子啦，反正什么难听就骂什么。好像天下的女人只有嫁给他们那种穷男人才是好女人似地。

我们那时候大学难考，更没有扩招，我们女生遇到的其实很多都是穷小子。估计即使到现在，很多女生都跟我当年一样，天真地觉得穷小子才有上进心，且人品都很好，而有钱人则大都很花心、很坏。后来我才明白，其实这些观念也都是穷小子们确立并灌输给我们的，其实这是他们内心没底和害怕。如果他们不这样说，恐怕以后就只有打光棍了。

说多了让你们两个年轻人笑话。那时候追我的男生真不少，但更多的没趣味。比如，他带你看个香港电影后，就会给你讲，你看有钱人都是这个德行的，根本就没好人！再就是给你灌输‘嫁给有钱人的女人都可倒霉、都会被抛弃、都很惨’之类的哄骗小孩子的意识。我印象最深的一个东北帅哥，还言之凿凿，不惜动用数理统计，说，放眼天下，有钱人真的是少之又少，穷人1万个，有钱的恐怕就一个李嘉诚！

他都不知道自个太废物了还在偷换概念，把追求有钱和体面，等同于要当亚洲首富！其实我们许多女生心里门儿清，我们要的不是李嘉诚和比尔盖茨，我们要的只是一份殷实的保障，按照现在的话就是中产生活，能够自己买房子买车，并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一提有钱的，就走极端说李嘉诚，其实是自卑，李嘉诚只有一个，而中产，那是成千上万的。记得当时我一个闺蜜听了他的话，就在私下说，这类贱男绝对不能要，你赶紧甩了，我替普天下的劳苦美女们谢谢你！结果另一个女生就说，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你让她甩了他，其实就是害我们大家！这就如同把腐败分子双开后是让群众队伍变得不纯洁是一个理儿！走上社会后，碰到的大都也是这类愤世嫉俗、不思进取且总觉得提钱伤感情的人。他们当中很多城府比较深，也比较有心计，更喜欢去控制女人，还喜欢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观念去给女人洗脑。我觉得他们其实不是爱女人，而是希望女人变成他们期望的那样弱智和清高，以使他们平庸的生活更舒服一点……

糖糖的姐这样讲的时候，吧台边围上来两个身穿志愿者马甲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拿着个本子问，请问两位先生和这位女士，你们确定要参加全球“关灯一小时”活动吗？

林雪觉得没法回答这个封闭的问题。就听刘凡不耐烦地说，作为一个曾经怀揣高低压电工本的前电工，我奉劝你们有点基本智商，不要去倡导什么“关灯一小时”活动！因为那不但节约不了能源，还会造成别的麻烦！因为发电厂出来的电能它无法储存，而发电厂也不会因为这一小时而停下机组。当大家在一小时结束后，兴高采烈地同时开灯时，瞬间增大的负荷很可能会对输变电设备造成严重损害！你们倒不如多让人们步行、骑行和多坐一天公交车来得实在！

碰了专业级大钉子，两个志愿者表情不悦地走开后，糖糖的姐以批评的口吻道，刘凡你也真是的，打击人家不懂事的小姑娘干啥？！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傻瓜，就让他们尽情傻去，很多事我们看透不能说透，说透了，反倒是我们没意思了。

见刘凡一脸的尴尬，林雪觉得心理平衡了许多，看看刘凡说，那两个志愿者明显是在校大学生，都是上面强派的任务，要换上你，这种傻B事你恐怕干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