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陆续进入森林,森林里的路虽然坑洼不平,但非常宽,大概经过不少人的修整,路面上连一棵树桩都看不到。大路两旁的树,高耸入云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树叶照射下来,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留下了数不清的斑驳残影。林子里到处都是灌木,各种各样的植物和花草随处可见,鸟儿和小动物们受到惊吓四处乱窜。由于常年光照不足的原因,林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潮湿和腐气。
森林里的路,大约有六七里长,大家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就到了尽头。
出了森林刘和顿觉眼前一亮——森林内外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个是安静幽雅的月夜,一个是阳关灿烂的白昼。置身于这两个世界的边缘,刘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想到了生和死,想到了痛苦与快乐。
就在这时刘和感到了坐骑的不安,只见潘凤警觉的四处张望,随即飞身下马,全身卧倒地上侧耳细听。
突然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气狂吼起来:“偷袭!敌人偷袭!!!”
慕容旌看着乱哄哄的队伍,一窝蜂地冲了出去,嘴里还狂呼小叫着,全无章法!更看不到什么阵列队形。
他瞪着身边的呼林,愤怒地吼起来:“你的人都是一群白痴么?拓跋人和汉人的大部队还在森林里,你们不听命令,擅自动攻击想干什么?”
呼林黑着一张脸,拽都不拽他,冷冷地说道:“你如果再说我的人是白痴,我就带人跑路,让你这个白痴去死。”
慕容旌狂暴地叫起来,“唰”的一声抽出了战刀。两边的侍卫们纷纷喝叫起来,各执武器做势就要搏斗,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战。
呼林三十多岁,是个匈奴人,他自小带着族人做马匪,心狠手辣桀骜不顺,在北疆很有名气。
他止住手下的冲动,指着慕容旌的鼻子轻蔑地说道:“要不是看在慕容游的份上,我今天剥了你的皮。”
随即他不再搭理脸色气的发紫的慕容旌,拨马追赶自己的队伍去了。
“小帅…”
“敌人刚刚出林,拓跋人和汉人的大部队还在森林里。这伙马贼耐不住性子提前动攻击,不但暴露了队伍,还坏了我们的大事。酋长真是糊涂!怎么可以和这伙白痴合作。”慕容旌气怒攻心,犹自大声的叫喊着。
“小帅,那我们该怎么办?”他的部下焦急地问道。
“命令部队沿着森林边缘急速前进!不行?就追进森林一定要杀尽拓跋人。”
刘和带着张飞、鹿穿云以及一千白鹿部落骑兵,展开雁行冲锋队列,风驰电掣一般迎向呼啸而来的敌人。
将近三千名马匪,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铺天盖地。马蹄声震耳欲聋,轰隆隆的巨大声音响彻了森林的边缘。慕容旌的骑兵突然越过了马匪大队,他们沿着侧翼像一支犀利的长箭,射向了汉军的腰肋。
刘和大吼一声:“左转!左转向北…”
“左翼改前部!立即脱离战场!脱离战场……”
牛角号声猛然响起,低沉而凄厉的声音,顿时盖过了战马奔腾的轰鸣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军士的耳朵里。
胡人自小长在马背上,从小到大都在不停地,接受着骑兵训练和战火的熏陶,他们稳定的心理素质,娴熟的控马技术和绝对的服从,实在是让汉军骑兵望尘莫及。
刘和看着白鹿部落的骑兵战士们,处惊不变有条不紊的依照牛角号声的指挥,在战场上任意驰骋,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他心里很羡慕——若想让汉军骑兵达到这个水平,恐怕没有长时间的训练很难做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拥有这样的一支铁骑呢?
汉军的突然转向不战而走,大大刺激了偷袭他们的敌人。那些乱七八糟的马匪们,以为自己人多吓跑了汉人,一个个兴奋的叫嚣着疯狂地追了下去。
慕容旌的目的,不是袭杀汉军士兵,他要杀的是拓跋人——是汉军押送的俘虏。
“告诉那群白痴不要再追汉人了,随我们杀进森林,我们按人头给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