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摇头道:“主公夜送佳人而归,我们跟着去煞风景,你不怕主公发怒么?”
刘修怒道:“你个夯货,是不是又想沮先生打我们的板子,我是说悄悄地跟上,不让主公知道不就得了么?”
潘凤打了个哆嗦,一想起沮授的面孔,居然有些害怕,“德然说得是,俺们悄悄的。”
两人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两人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刘和这才问道:“清姑娘,你们那里装了地龙了么?”
“谢谢主公关心,我们姐妹那里也装了地龙,现在不论是孩子们上课的地方,还是我们住的地方,都暖和的很。”
“不要这么和我生分!”刘和微微笑了笑道:“你们都是我记室文秘之人,要是这么生分,岂不是闷煞人了。”
窦清默然不语,低头向前:“主公是我们姐妹的大恩人,说谢是应当的。”
刘和摇摇头:“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真不回去了么?”
窦清迟疑了会,微微愕首:“今后怎么办,清从未想过,也许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也挺好的。”
刘和侧头看她,却见她脸上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兴许是冷的缘故,两肩向内缩着,整个人有些瑟缩,削瘦的身材显得更是单薄。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有些该忘了的东西,就忘了吧!病树前头万木春,花自飘零水自流。不要总是活在痛苦中,生活中有更多美好的东西不等着你呢!”
窦清站住,转过身来看着刘和,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我?还会有新的生活吗?不会有了。主公,你不知道,一个女子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后,等待她的命运会是什么吗?”
刘和怔怔地看着两行泪水从窦清的眼眸中淌下,风吹动她的长发,漫空飞舞,那眼中,浮现的竟然是绝望,心中不由一酸,走上前去,伸手将她轻轻地拥到怀中:“有的,你会有更好的生活,答应我,不要放弃,永远向前看。”
倚在刘和宽阔的肩上,窦清忽地感到找到了一直以来没有的安全,一种找到了依靠的感觉瞬间浮上心头,两手环抱住刘和的腰,她放声大哭起来。将满腹的不甘,心酸,痛苦全都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就在刘和、窦清二人暗生情愫之际,韩猛率领斥候屯刺探军情得到了重要情报:
此时的东部鲜卑大首领——慕容部的慕容复正头疼得紧。金雕拓跋部落全族被灭,而且就发生在自己集合所有部落共庆度的白兰节上,金雕拓跋部落虽小,但忠心耿耿,一直追随自己,突然被族灭,自己当然震怒,但蹊跷的是,居然找不到一丁点的线索,所有在场的人全被杀了一个一干二净,这事干得干净利落。现在金雕部落的老酋长拓跋鲁耶和儿子拓跋思南三天两头来找自己哭诉,让自己真正焦头乱额。
金雕部落被灭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也只有万余族人,两千战士,而且还有千余精锐因为被拓跋鲁耶带来而脱过了这一次劫难,但此事在草原上造成的震动却非同小可,所有与金雕差不多大小的部落都人心惶惶,私下里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到底是谁灭了金雕拓跋部。
东部鲜卑大部落主要有五部,慕容、乞伏、宇文、拓跋、呼延,五部实力相差不大,这么多年来,东部草原上基本上是这五部轮流做庄,这几十年来,一直以自己慕容部为尊,自己也带领他们取得了对大汉一系列的军事胜利,成功地将大汉的幽州军、并州军压制住,迫使他们不得不一直采取守势,而任由自己予取予收,而在自己风头正劲的关头,居然来了这么一出,不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金雕拓跋只是拓跋部的分支。
慕容复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事是其他四部中的一部干的,一则剪除自己的羽翼,一则掠夺金雕部的财富,但到底是谁呢?他不能妄下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