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大善终得善果,救娇娘钦差保媒(1 / 2)

 刀斧手举起那锃亮的大刀,眼见刘百润就要身首异处。就在此时,天理教匪大营前却响起了“轰—轰—轰”三声巨响。

刘百润睁开眼睛,心说这天上连块云彩都没有,怎么打起了雷呢?其实刚才那三声巨响,不是打雷,而是直隶绿营兵的信炮。三声信炮响后,数万绿营兵一路冲杀到天理教匪的大营,大营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刘百润背后的刀斧手,也把刘百润放在一边不管,提着大刀杀入了战阵。

话说上一任直隶提督因为纵匪为祸而被革职,兼领提督军务事的直隶总督深感惶恐。于是他带着三万绿营兵,日夜兼程,终于提前半天赶到了沁阳县城外,追上了这股子天理教匪。

绿营兵勇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天理教匪便顶不住绿营兵的攻势。其中一名高大的绿营兵勇一马当先,以一当十。这兵勇先是斩杀了几员乱匪头目,而后他冲到大营中的白莲旗杆之下,一刀砍断旗杆。白莲旗落在地上,一众乱匪看见白莲旗已落,纷纷四散而逃。

黑袍头领看见这兵勇砍断了白莲旗杆,愤怒不已。他知道如果昨夜攻下沁阳城,天理教匪就可以据城而守。绝不会落得今天这四散而逃的下场。他认为这一切的罪魁就是刘百润这个奸细,于是他冲到白莲旗杆下,一剑戳向刘百润。

那高大的绿营兵勇看到黑袍头领举剑刺向刘百润,知道刘百润应该是自己人。一刀挡在刘百润身前,磕住了黑袍头领的剑锋。而后这高大的绿营兵反手一刀,生生砍断了黑袍头领的手腕。

高大的绿营兵制服黑袍头领后,帮刘百润解开身上的绳子,仔细一看刘百润的脸,却大喊一声:“恩人,怎么是你?”

刘百润抬头一看,这斩将夺旗的勇猛绿营兵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他在掖县护城河边帮过的同乡灯官。

刘百润刚才还是必死无疑,现在已经性命无虞。这激动之下,竟然喜极而泣。“呜呜呜,灯官兄弟啊!你们绿营兵可打过来了!呜呜呜”

灯官一把抱住刘百润:“恩人,没事了。你先在这坐会儿压压惊,我去追击乱匪。”

说罢灯官放开刘百润,手提着一把鬼头大刀,冲向营外追击残敌。

刘百润坐在旗杆下,身边是落在地上的白莲旗帜。他的心中一片空白,一惊一喜之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列位看官,俗话说行善积德必有好报。佛家讲,有因必有果。当初刘百润救下了想要在掖县护城河边上吊自尽的灯官,而如今灯官反过来从乱匪剑下救了刘百润。这真是有善因,必有善果。

列为看官又要问,灯官不是去直隶投亲了么?怎么又入了绿营?原来这灯官到了直隶,发现自己的亲戚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身上的盘缠用尽,差点入了丐帮讨饭。恰好直隶的绿营招兵,人高马大的灯官就入了绿营。

不过半个时辰,五千天理教匪便被直隶绿营兵斩杀殆尽。灯官回到旗杆下面,对刘百润说:“恩人,我回来了!这回咱们大获全胜。”

刘百润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胜了?沁阳县的官吏百姓这下终于有救了!”

灯官说,我先回去找我们把总复命。等会儿得闲我找你喝酒。刘百润却拽住了灯官,别走,能让你立功升官的东西没带,你怎么能走?

这灯官只是个莽夫,虽说读过几天私塾,可毕竟是放牛的出身。刘百润则不一样,有秀才功名,懂得斩将夺旗为军功之首。他捡起白莲教旗塞给灯官,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黑袍头领,对灯官说道:“灯官兄弟,这人是这股子天理教匪的匪首。你押着,交给你的上官,定能立个头功!”

灯官把白莲教旗塞在腰带上,又扛起伤重昏迷的黑袍头领,告辞刘百润,去找他的把总去了。

刘百润废了好半天劲才从地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向营门口,准备回县城向钦差富察跟曹知县复命。在营门口,昨晚大帐之中的蓝衣女子拦住了刘百润。

“恩公,昨晚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蓝衣女子说道。

刘百润看看这蓝衣女子,隐隐约约记起昨夜跟黑袍头领喝酒,黑袍头领要杀这蓝衣女子。是刘百润说情黑袍头领才放了她。刘百润道:“姑娘客气。不知芳名?”

蓝衣女子回答道:“小女子姓荀名兰。恩公救了我的命,我愿终生服侍恩公。”

刘百润摇摇头:“荀姑娘,你还是回家找你的父母双亲吧。你被天理教匪虏来,你的双亲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荀兰一听刘百润提她的父母双亲,不禁哭泣起来。她哽咽着对刘百润说:“我家本是阳关镇上的富户,却不料前几天天理教匪过兵阳关镇,抢了我家财产,烧了我家房屋,杀了我的父母双亲。而后又将小女子掳掠至此!小女子已是无家可归了!”

刘百润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放声大哭。他被这哭声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无奈之下,刘百润说道:“这样吧,你先跟我到县城安顿下,住几天再做打算。”

荀兰一听刘百润如此说,便停止哭泣。刘百润感觉屁股上的皮肉伤又开始疼痛了,情不自禁的拿手捂住屁股。荀兰一把扶住刘百润,问道:“恩公,你受伤了?”

刘百润疼的头上渗出汗珠,说道:“皮肉伤,算不得什么。”

荀兰搀着刘百润,慢慢的朝着县城走去。二人行至县衙门口,却见门口站着十几个和尚道士,漫天飞舞着纸钱。那位粘杆处的钦差富察,正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几百县衙官员、书吏、衙役正站在一旁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