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昨晚实在是对不住，叨扰了……”

他说：“无妨，反正这屋里冷清少人气。”

我顿了顿，一想这人深不可测，没准儿还对毒药有些研究，而这人好像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有很多仁善之心说不顶顺手还把那武当小子的毒给解了，就问：“敢问昨晚在下可是毒药发作？”

白衣人点头说：“你昨晚偷喝了小几上的桂花陈酿，那本是些微小毒，可你后来又进了此屋。那兽首炉里燃的不是普通的香料，也算是一种剧毒，可被那桂花酿中的酒中和了。可你后来又食了几案旁的青葡萄。”

“葡萄里有毒！？”我大惊，这么一说昨晚上这屋里没毒的好像没有几件。

白衣人颔首，道：“你可知那一盘原是紫葡萄，后因毒性太过于猛烈才转色为碧青。”后背冷汗已如瀑。颤颤巍巍又问了一句：“那，你那一瓷瓶攒金丝的花有没有毒啊？”白衣人似乎听到这个问题更多的是讶异：“没想到阁下还有食金啮玉的癖好？”我……

后来，白衣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青冰瓷的茶壶，两个配套的茶杯。茶水从壶嘴里倾泻而出，芳香清逸，我已嗅出这是青竹叶。

在后来，不知怎的，分明昨晚上还在偷他人东西是主人此刻坐在对面，品茗，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娘欸，这城里治安还真好欸。

后来几句话相熟了，也懒得再你一句阁下我一句在下客套来去，就说：“话说我没事儿还真不会到你这儿来。上回我上寻欢踩点，就只拿了天地玄黄四间上房的财物。可昨晚上前半夜有傻兮兮的书生样的武当弟子……欸，对了，你好像比较精于毒药，可知道“九花玉露丸”的毒怎么解的？”

白衣服的家伙答：“你在开玩笑，这九花玉露是武当司药门的小僮们采集那山上芝兰芳草，用一个流传下来的方子炼成的灵丹，别说解大多数蛇毒药毒有奇效，就连普通人食了都有清筋涤骨之效，何来解药之说？”

我听了不止一惊，就把那长得一副书生样的道士昨晚上所做所为细细说尽。白衣人问：“他给你吃的那颗药有什么特点？”我想了想，说：“嗯，入口就化了，很甜，嗯，还有一股桂花味？”白衣人了然于心地站起，又从里屋拿出个小碟，碟里摆了几颗杏黄色的药丸子。

他说，“你吃来试试，放心，这玩艺儿没毒。”

我想想也是，如果真有杀我之意昨晚上我就彻底不在人世了。抓起一颗来吃了，仔细回味回味，好像还真的很像。就是昨晚上那颗似乎更甜一些，现在回想起来恍惚就是多加了一些白糖。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他答：“哦，就是城西糕饼铺卖的木樨糖，”见我一个半文盲对木樨这种文绉绉的词汇有些懵，补充道：“就是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