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郊区,谷了了只要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她,紧张掌心都是汗水。
到了门口,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雾浓,她似乎在等他们。
下了车,雾浓走了过来。眯着眼看着荣靳喊了一声:“靳哥哥。”
又看着谷了了喊了一声,“姐姐。”
再看谷子的时候,弯腰伸手摸了摸谷子的脑袋,喊了一声,“小外甥。”
谷子礼貌地喊了小姨,一行人就进去了。
“妈妈…怎么样?”谷了了喉间有些干涩,说出妈妈两个字对自己来说太艰难了。
雾浓对谷了了口中的称谓稍微差异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现在还好,她一直在等你来。”
“恩。”
走到了门口,雾浓站住了脚步,荣靳和谷子也不进去了。
谷了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瑾四十几岁,大约几年前见的时候,她风姿绰约,优雅从容。
这才几年的时间就被疾病折磨成了一个憔悴早衰的妇人。
听到声音,周瑾睁开眼睛看了看,“你…来了。”
颤抖的声音和眼睛里灼烧的光一同迸发出来。
“我来了,妈妈。”谷了了忽然对这两个字不再吝惜。
真正地看到谷了了,真正地听到这两个字。
周瑾的愉悦与开怀谁都看得见,她想笑,却浑身发疼,想伸手抚摸一下谷了了的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周瑾几乎已经在弥留期了。
谷了了鼻尖酸涩,却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哭泣。
坐在床边,谷了了笑着和周瑾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让荣靳带着谷子进来。
谷子看到病床上的人,和照片相处太大了,却还是有几分神似。
“外婆。”他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然后扑到了荣靳的怀抱。
“都这么大了,谷子…”周瑾笑,只是牵扯疼了,又是一阵冷汗和刷白。
打了招呼就出去了,谷了了却一直陪伴在身边。
一直到下午,雾浓进来,“姐姐,你先去休息吧,我照顾一会儿。”
点点头,谷了了出去了。
此时,周瑾已经睡着了
谷了了看了不知多长时间周瑾的侧颜,还是美丽,只是带着些许苍白。
如果自己在周瑾的照顾下长大,现在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她在想,可再想也无法改变过去,改变现在的生命轨迹。
谷子去睡觉倒时差了,荣靳一直在门外等待。
“去散散步吧。”他知道此时,谷了了的心情一定不好受。
好似为了衬托心情一般,外面的云层暗黑阴沉,让人压抑喘不过气来。
谷了了走在草地上,低着头,许久都沉默不言。
荣靳就走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给她空间,却一直陪伴。
一直到天空开始下起淅沥沥的小雨,荣靳才将自己外套脱下来,走近到她身边,为她遮挡在头顶。
“面对吧,不要折磨自己了。”
一句话,包含了他无尽的心疼无奈。
谷了了抬眼看了看荣靳,“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后悔吗?”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的泪水已经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