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回想起来,无法抗拒的是开始,无法挽回的是结束,原来一开始的相遇,到终于答应嫁给他,命运的齿轮就已运转在既定的轨道上,她注定是要为他沉沦,为他而痛,为他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而这种痛,随着这道伤痕,无论经历多少斗转星移,都无法消散,它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扎越深,深入到皮肉,深入到骨髓,最后渗透至周身血液,哪怕只是听到或想起‘厉焱’这个名字,也会让她疼痛难当,泪流满面……
米若答应结婚后,厉焱便开始张罗婚礼,他不要她操心婚礼上的事,一来米若面临毕业,得安心准备毕业考,二来是为了多给她一些时间,好照顾她的母亲米晓兰。
米若乐得一身轻松,只安心做一位准新娘,做孝顺的女儿。
厉焱忙完公司的事儿,打了一通电话约米若晚上吃饭,然后便去了古博的家--香樟森林,正好容烨也在,说是古博的老婆,温婉病了。
怀孕五个月的温婉刚刚吃过容烨给她开的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古博便从楼上下来。
见到厉焱的身影,古博倒是吃了一惊,“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听说厉择良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吗?怎么,都解决了?”
“嗯,我找到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
“什么方法?直接找人带上家伙草他全家?”
厉焱瞪他一眼,“野蛮的家伙。”
古博耸了耸肩,邪魅的脸上浮上一抹妖孽众生的笑容,“这不就该是你厉焱做的事儿吗?挺符合你的个性。”
“去你妈的!”厉焱作势要踹他一脚,被古博躲开,厉焱敛了神色,双手插兜站在大幅落地窗前,挺拔俊逸的身影更被夕阳斜斜地拉成一道极其修长的影子,“博,我想结婚。”
容烨收拾好了药箱,正好也从二楼下来,听见厉焱这话时,显然和古博一样的吃惊,他插话道:“焱,你说什么?你想结婚?你吃错药了吧!”
话落,嗤之以鼻,古博也随之笑笑,都当他是在开玩笑。
然,厉焱转过身来面对他们俩,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进屋内,让人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是真的,时间都定好了,就在下个星期日。”
“这么快?”容烨惊呼了一声,但转瞬,似乎明白了婚期如此之近的原因。
他皱了皱眉,与古博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继而问道,“那个倒霉的女人是谁?”
厉焱轻嗤一声,不屑地反问,“我现在就一个女人,你们说会是谁?”
容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焱,你可别害了人家姑娘。”
厉焱沉默了,足足顿了五秒之久才转身望向窗外,视线落向远方,“现在这个时机,结婚对我来说,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方法。所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古博到底是个结了婚的男人,对他的决定略有微词,“焱,结婚不是儿戏,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候再来后悔,像我当初那样,对温婉……”
古博想拿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教,却被厉焱挥了挥手,硬生生地打断,“我已经决定了,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话落,在古博和容烨的错愕注视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香樟森林。彼时,他非常得笃定,他厉焱是什么样的人?会后悔?真是可笑!
后来厉焱才明白,这世间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
后来厉焱才明白,后悔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后来厉焱才明白,当一个人终于知道后悔时,那就是伤痛的开始……
后来厉焱才明白,如果只是后悔就能弥补所有的错,那他宁愿后悔千次万次……
厉焱想约米若到外面吃饭,可米若已经买了足够的食材,于是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在家吃。
饭后,米若上了楼洗澡,郝苗苗中途打来电话,米若正好邀约她做伴娘。
“米若,我好羡慕你,竟然比我还早做新娘子!”郝苗苗是米若唯一的知心朋友,她能婚讯自然是她最乐见其成的。
可是米若心里就像是长满了杂草,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苗苗,你不是挺讨厌厉焱的吗?现在竟然羡慕起我来了?”
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心里的感受,为什么厉焱一提到结婚她就感到紧张,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就是害怕,害怕成为厉焱的妻子。
郝苗苗不明白米若心里的担忧,说她是杞人忧天,“那是因为之前我一直不了解情况嘛,我以为他是花花公子,耍着你玩儿呢,没想到他是真的想要娶你。其实吧,他挺好的,有钱、有权、有势,最重要的是他疼你,宠你,对你很好,你干嘛要感到害怕?你不知道吗?这南城里有多少女人想做厉焱的妻子?可你呢,在担心什么?”
“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郝苗苗接着说,“哎呀,不用担心啦,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啦。我跟你说,有一种男人没结婚前花天酒地,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型,可一旦结了婚那就改了性,那是绝对的灰太狼型好男人,我相信你们家厉焱一定也是这种类型的男人。相信我,没错的!”
“可是……”米若欲言又止,顿了半晌才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害怕,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逃婚。”
‘逃婚’这两个字眼,就像是一枚炸弹,顿时把郝苗苗吓了一大跳,足足呆滞了五秒才回过神来。
“什么?!逃婚?!”电话那头传来郝苗苗咋咋呼呼的尖叫声,“米若,你可千万别瞎说,这种话要是被男人听见,尤其是你们家厉焱那样的男人,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吗?!”
“我知道。”米若打了个寒颤,不用想就知道那结果有多可怕。
“那不就得了,我跟你说,什么也不要想,只管安心当准新娘就行,知道了吗?”
“……好。”
断线后,米若手握电话呆滞了许久,才从浴室里出来。
一抬头,就看见厉焱舒服地坐在床沿上,双臂打开搭在身后的靠背上,仿佛他很喜欢这个姿势,有一种纵览天下的气势。
毫无防备的米若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瞪大眼睛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听见?”
男人勾了勾唇,一张俊脸看起来漫不经心,“这样就被吓到了?你还真是奇怪,平时跟我斗嘴的时候胆子那么大,这会儿你倒是胆子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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