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要由你把握原则去灵活运用了,底线不能破。这件事对我们的抗争或许不能带来什么质的变化,但对国民政府寻求国际支援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国民政府本身就有很多留美背景的人士,蒋夫人本身就留美多年,是不折不扣的知美、亲美派,再加上她的身份、能力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个我在日本的时候可就听说了,蒋夫人在西安事件中可是纵横捭阖,压制了国民政府内反蒋派的异动,又亲自赶赴西安,在几方之间来回穿梭,西安事件的和平解决,蒋夫人功劳不小。”
“不够准确,伍叔我可是亲眼见证蒋夫人是如何穿梭游刃的。我们和国民党已经抗争了十年,积累了很多仇怨,彼此都缺乏足够的信任。蒋夫人以她的身份和女性特有的性格,在我们一群粗枝大叶的男人们之间来回穿梭游说,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也是不可替代的。还有,若不是她的力保,我们恐怕就要失去一个姓张的朋友了。”
“姓张的朋友?那个张公子么?”对那个被人用竹刀也吓得丢了老窝,让中华门户洞开的“大少”,怎么“朋”得起来,自从成了军人之后,更是深以为耻。在伍叔面前,杨毅也忍不住露出不屑的表情。
看杨毅从里到外的一脸不屑,伍叔正色道:“没错,他对民族来说是犯过大错的人,可他原本可以选择做日本人的儿皇帝,保有他的一切,但他没有。他只是不够坚强,他的错更多是这个社会造成的,我们要打倒的是不合理的社会,而不是某个人。如今在民族危亡的时刻,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愿意跟我们一起抗争,我们为什么不能原谅他?面对要我们命的强敌,我们再纠结于某个人某些人的过去,不能团结所有愿意抗争的人,我们怎么有力量去抗争比我们强大得多的敌人。还记得这句话么,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
“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伍叔,您的胸襟真让我钦佩,也只有您这样的人,才敢养蒋干,并擅用蒋干。对了,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日本蒋干告诉给您。”
“好。小毅,你不知道,我们党原本已经开创了大好的局面,已经发展了不少根据地有了很多好同志,可就是因为某些领导人按自己的情感私心行事,大搞清洗,结果极大损伤了有生力量,伤了自己人的心,寒了群众的心,面对敌人,我们就先把自己打败了。正是鉴于这些血的教训,我们主席才提出了我们党的宗旨是治病救人,改造和挽救那些犯过错的人;提醒和帮助那些有缺点的人。小毅,你要记住了,以后你身边的人,或许在你看来都是有缺陷和不足以信任的人,可你不能轻视他们,他们就像蒋干一样,即使目的跟我们完全相反,可并不意味着不能借用。我党对抗日提出的是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人,对于你是要借助一切可能的力量,因为来自我方任何力量的帮助,对你可能都是一种威胁。”伍叔边掏出一本小本子,一边叮嘱着,他把想到的都告诉杨毅,因为过了今天,除非到胜利的那天,否则都将没有再说的机会了。
杨毅细细地听着,连声应着,心里更是感概,有这样的领导,怪不得那么困难那么多流血,仍然有那么多人在坚持,虽然今天他们的力量还很弱小,可有主席、伍叔这样大海一样的核心,细流怎能不靠拢。不,不是他们,是我们,现在自己不也是找到了大海的那一小细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