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如果那是剪不断的红线(1 / 2)

 自大学正门出发,沿途步行半小时,便是我租住的公寓。

虽然比不上街对面那所怪物群居的大学,但我就读的大学在文科大学中,姑且也算是小有名气,因此诸如学生宿舍之类的基础设施,还是比较完善的。

入学初期倒是住过一段时间的宿舍,可惜实在受不了大半夜青轴键盘的敲击声,以及与联机网友奋战时的怒吼与欢呼,便干脆地选择搬出学校。

室友并不是无法沟通的对象,上去抱怨两声的话多半也是会收敛的,但非要有人妥协的话,我更愿意自己妥协。

毕竟,那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更也不是些值得我斤斤计较的人。

于是,在顺利说服父母后,我如愿过上了独居生活,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衰弱的神经被骚扰,终于可以得到睡眠之神的祝福,终于可以集中精神自由自在——然后在那个晴朗的日子里,她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拖着行李箱来宣告此地的主权。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嗯,不堪回首雾霾中。”

路灯静静照亮的夜路,耳畔是车水马龙的热闹,我心头却不由泛起几分愁绪。

既是为自己这不如意的人生,又是为那片消失在污染中的星空。

你看,这是一个哪怕在凌晨外出也不见危险的安全国度,也是一个为了前进而不得不暂时性搁置某些事物的发展中国家。

一切的一切都在路上,成长路上难免有一些挫折与牺牲,不管那是珍藏的影片被儿时玩伴所发现,又或是光着身子晒太阳时被人一脚踹开了房门——人类也好,社会也好,都是在曲折中进步,在螺旋中上升的。

当然,偶尔也会有像我这样,走进莫比乌斯环的情况。

坐标公寓十四楼,三室一厅,两卫一厨,朝南阳台,豪华装修,民用水电,季付价格更是只要1999元——可谓是典型的虚假房源信息,但忍不住去相信万一,正是人类的劣根性。

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会掉的永远都是陷阱。

我就是那个把陷阱当成馅饼的傻○。

“541,140,1314476(我是1,你是0,一生一世是基友)。”

输入充满恶趣味的密码,我内心沉重地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便是食物的香气。

气味真的是个复杂的概念,客观性地存在着却难以客观性地描述,不像形状、颜色那般一目了然,但它也确实丰富了人类的感受能力,让人闻到厕所的恶臭会趋向于远离,而闻到食物的香味,则会感觉到腹部的空虚。

我感到非常庆幸,人类的祖先没有传承下正相反的基因。

“回来了?比平时稍微晚了点,社团的事吗?”

任君仙很是端庄地坐在沙发上,手头是一本看起来极其严肃的书籍,一注意到我的回来,便随手将书合拢放到茶几上。

“差不多,”我在门口换上室内棉拖,将外套挂到立式衣帽架上,随口应道:“在个别点子上讨论了蛮久。”

“关于什么的?”

“呃,大概就是一个傻女人和双性恋男人的爱情纠纷。”

“你是在影射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

“等等,我不打算否认傻女人的部分,但双性恋男人这部分恕我敬谢不敏,”我将背包放到电视柜上,朝着她认真地说道:“我对臭男人不感兴趣,包括我自己。”

“我知道,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任君仙很是平淡地起身走向厨房,边走边说道:“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这房子里你哪儿都能去,唯独厨房不行,我怕你随手就是一场燃气爆炸事件。”

“嗯,说得好,我也怕。”

我自讨没趣地耸耸肩,据说会做饭的男人很受欢迎,而我其实很会做饭,只是不受厨房的待见而已,动不动就是煤气泄漏或者点不着火,切西瓜也从来没有切出过平整的面来,它们的逃逸速度每每都能超过我的刀速,很是神奇。

“看的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