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他是一个机缘逆天的年轻后辈,谁料他的神奇远非于此。竟然不惜得罪玉神殿,杀了祭司,表明他大有来历,且修为也不遑多让。只是他放浪的形骸下,藏着太多的隐秘。而他又如此年轻,且修为高强、机智百变,纵观飞卢海,也堪称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
无咎出名了。
没法子,每到一地,稍不留神,便名动四方。而他真的不愿出名,因为他此时正在逃亡的路上。
光芒闪动,景物变换。
冲出阵法的瞬间,眼前出现一个狭窄的山洞。出了山洞,四周海水茫茫。踏剑而起,一道强大的神识横掠而至。
是鬼赤,错不了。那老贼的修为,应为飞仙之上,神识远达五千里之外。这边刚一现身,那边已被他及时察觉。
哎呀,只怪穆源所虑欠妥。既有传送阵,为何只能传送五千里?哦,他以为他的仇家,最多不过人仙高手,传送至五千里外,足以摆脱凶险。而本人不同,低于地仙修为的仇家都不敢站出来打招呼。
不多想了,逃命要紧!
无咎腾空而起,忽觉三个方向皆有神识扫来,他急忙施展冥行术,直奔空旷的远方疾驰而去……
两个时辰过去,四方黑夜笼罩。而身后的神识,依然摆脱不得。
又是几个时辰,追赶的神识渐渐密集。
夜色渐深,一道淡淡的光芒划过夜空,恰似流星闪烁,却多了几分仓皇狼狈。
无咎不敢停歇,全力以赴。而以他人仙六层的修为,一遁不及千里。想要摆脱追赶,很不容易。尤其是鬼赤、鬼丘与十余位地仙高手的遁法极为高明,他只能咬着牙一路奔逃下去。
不知不觉,天色破晓,却乌云密布,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无咎手中抓着五色石,一边吸纳,一边继续狂奔不止。他没有选择,也无暇多想。因为追赶的神识,似乎愈发的密集。
当黄昏来临,那十余道神识愈发清晰,也愈来愈近。随即又是黑夜,无星也无月,只有茫茫黑暗,在莫测的虚无中延伸。直至残夜将尽,又一日来临……
而朦胧的晨色中,忽然银光闪耀。
莫非疲惫所致,心生幻觉?/p> 抓着五色石呢,尚不至于耗尽修为。那并非幻觉,而是浮在海上的一座座雪山。
咦,原来一路往北,来到了传说中的极地雪域?
而若真是极地雪域,岂非就是鬼族的老巢?只怪连日阴天,根本不辨方向啊。如今尚未摆脱追杀,自己却给人家送上门去。我的天呐……
无咎察觉不妙,便要转向,而回头一瞥,又不禁暗暗叫苦。
神识可见,十余道人影已追到了数百里外。相对于遁法而言,数百里的路程也不过一瞬间。只要稍加迟疑,随时便将陷入重围之中。
无咎不敢停顿,拼命往前。
眨眼工夫,已越过几座冰山。旋即一片银色的大陆横亘蔓延,茫茫的雪域竟然望不到边际。又是一座数千丈的冰峰突兀阻挡,竟寒雾笼罩而阴气森森。不过寒雾之中似有楼台倒塌,更添几分诡异莫测……
那便是鬼族的老巢?
无咎尚自疑惑,身后的十余里外突然冒出两位老者的身影。他又惊又急,又是无奈。
那是鬼赤与鬼丘,两个老鬼终于追了上来。而自己若非借助传送阵,先行逃了一步,或许根本支撑不了两日,便早已再次陷入重围。谁让自己修为不济呢,唉……
无咎不及多想,眼看着冰峰迎面而来,他去势不停,直直往下扎去,随即身形一闪,整个人已消失无踪。
两位老者接踵而至,却猛然收住去势而凝神张望。
不消片刻,十余位鬼族的地仙高手相继抵达冰峰脚下,同样是瞪大双眼,一个个很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鬼赤与鬼丘抬头凝望片刻,彼此换了愕然的眼神,随即双双打出一记法诀,而数百丈外那高耸的冰峰并无变化,依旧是寒雾惨淡而气机凌乱。
便在众人惊诧之际,有人气喘吁吁提醒道:“巫老……无咎已闯入我玄英峰……”
是桑元,丢了一命之后,堪堪保住了地仙修为,却来不及静修调养,便夜以继日施展遁法,难免疲惫不堪。而正是因为他过于关切仇人的下落,反而有所忽略。
鬼赤没有回头,嘶哑道:“玄英峰地下,遍布禁制。无咎他慌不择路,自讨苦吃……”
便于此时,冰峰的峰巅之上,突然飘下百余道人影,多半为筑基人仙的修为,其中的高手寥寥可数。而为首的两位老者,则脸色铁灰,神情虚弱,显然是遭受到了重创。
纵然是心机阴沉,鬼赤也不禁瞠目失声:“鬼达、鬼诺,出了何事?”
而鬼丘更是错愕不已:“你二人的修为,已跌至地仙,莫非遭人劫杀,否则怎会这般模样?”
叫作鬼达、鬼诺的两位老者,同为鬼族的大巫,堪比修士中的飞仙高人,如今却境界大跌,仅仅剩下地仙修为。以鬼族的功法不难断定,两人均曾遭遇死劫。而能够战胜鬼族大巫的高手,只怕放眼卢洲也没有几位。
鬼达与鬼诺来到近前,点了点头,神情凄苦,便要道出原委。
“事已至此,不急一时!”
鬼赤似乎有所猜测,两眼透着寒意,他摆了摆手,转而命道:“玄英峰的千里方圆,均为禁地,给我死死盯住,切莫走了无咎——”随行的众人领命散去,他这才漠然点头:“说吧,谁敢侵犯我极地雪域?”
“玉神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