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门的嬷嬷太监,训练她们如何唱曲儿,如何跳舞,如何取悦男人。
说白了,就是个讨权贵欢心的玩意儿。
镐京城里很多大臣府里的姬妾,都是从教坊司出来的。
沈妙言被带走时,目光仍含着浓浓的恨意。
她走后,寝殿里便只剩君天澜一人。
他站在灯火下,捂着仍在而流血的左臂,面色阴沉如水,猛地将圆桌推翻在地。
福公公抱着拂尘进来,望向他的伤口,战战兢兢地问道:“皇上,可要请太医?”
男人在床榻上坐了,眼神里犹带戾气,却是答非所问:“对外,就说她打碎了茶具,所以朕才罚她去教坊司。今晚朕受伤一事,不准传出去。”
福公公忙低首:“喏。”
他退出去后,君天澜阴沉着脸,缓慢转动墨玉扳指。
若是叫朝臣知道,那丫头险些行刺了他,明日弹劾她的奏章还不知要堆多高。
他揉了揉眉心,只盼着她这段时日能安分些,等他清理完朝堂,这天下,才算是真正迎来太平盛世,他才能真正好好补偿她。
沈妙言被带去教坊司,教坊司的掌事嬷嬷闻信,早等候在门口。
远远地,她就看见皇上身边的两名带刀侍卫,夜凛和夜寒,押着个姑娘穿过宫巷而来。
那脸儿艳绝天下,眉目顾盼间都是泠泠然的美态,有少女的纯真,亦有女人的娇媚。
行走举止之间,体态婀娜,风流端雅,隐隐可见旁的女子所没有的皇族贵气。
通身肌肤欺霜赛雪,立在众多女子之中,必然是最醒目的那个。
等他们走近了,她忙欣喜地迎上去,围着沈妙言转了两圈,笑道:“我曾调教过多少世家贵女、蒙尘明珠,却没有一位,抵得上大魏女帝……”
她说着,步到沈妙言跟前,抬起她的下颌,叹息出声:“瞧这脸儿,真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
夜凛重重咳嗽了声,淡淡道:“季嬷嬷,你过来。”
他把季嬷嬷带到远处,低声道:“嬷嬷,这姑娘是皇上的心尖儿宠,你可莫要乱来。”
季嬷嬷忙恭敬道:“懂得、懂得,奴婢自有分寸!”
夜凛见她识相,于是放了心,招呼夜寒回去复命。
夜寒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沈妙言:“小姐,您在这儿好好听话,莫要再惹皇上生气。皇上那么喜欢您,过段时日,一定会来接您出去的。”
他也不知沈妙言有没有听进去,因着夜凛催得紧,只得快步离去。
季嬷嬷回到沈妙言跟前,又仔细瞧过她,对她的容貌越发地满意,于是摆出主子的威风,威严道:“还不快进去?!”
沈妙言被君天澜喂了压制血统的药丸,周身没什么力气,也不愿意多吃苦头,因此只得乖乖跟着那季嬷嬷进去了。
教司坊深处,不时传来排练歌舞的声音。
有歌姬舞女三三两两路过,好奇地望着被季嬷嬷领进来的沈妙言。
沈妙言半垂着脑袋,拎起裙裾跟着季嬷嬷走上石阶,往宫殿楼阁里而去。
穿花廊,上了高阁,又绕过架在半空中的重重雕廊、殿宇,季嬷嬷终于在一处紧闭的朱色门扉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