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好脾气地将破了洞的裙子挂到衣架上,又转身从衣柜里挑了套樱粉色的襦裙出来,再给她穿。
沈妙言闹着闹着觉得没意思,任由他给她穿好衣裳,坐在床榻边,特大爷地晃悠着光溜溜的脚丫子,“鞋袜。”
君天澜在她面前蹲下,捏住那纤细白腻的脚踝,先给她套上右脚的罗袜。
沈妙言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这副模样,莫名有点儿解气,抬起白嫩的左脚丫子,脚心吧唧一下贴到他的面颊上。
君天澜抬头,瞧见她正抬着下巴,小模样看起来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暗红色瞳眸平静无波,他并不与她计较,只继续给她穿袜子。
沈妙言抿抿小嘴,觉着无趣,又慢吞吞放下脚丫子。
穿好鞋袜,君天澜帮她梳洗了下。
他的手并不算灵巧,给她挽得发髻马马虎虎勉强看得过去。
沈妙言望着梳妆镜里眉目清丽稚嫩的少女,继而盯向正帮她戴珠花发钗的男人,懒懒道:“你平日里,也总帮她梳头吧?”
声音里含着三分试探三分酸意,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君天澜垂眸,帮她正了正珠花,“未曾。”
少女透过镜子去看他的脸,他的表情一如平常,看不出端倪和撒谎的痕迹。
她轻哼了声。
另一边,荣安院。
碧儿从外面匆匆跨进来,“娘娘,太子殿下带着那沈妙言去花厅用午膳了,咱们要不要也过去?”
薛宝璋倚在窗边软榻上,正捧着翻看,闻言,艳丽的容颜透出点儿冷笑,“去做什么?招人嫌吗?”
“可是……”碧儿绞着帕子,很有些不安,“殿下已经很不待见咱们了,如今沈妙言又搬回来了,娘娘若再不努力……”
薛宝璋翻了页书,“上回殿下破获镐京城里那桩少女失踪案,皇上不是赏了两名美人吗?去把她们请过来。”
碧儿脑子不算笨,一下子反应过来,“娘娘莫不是想……借刀杀人?”
“碧儿,你记着,这世上啊,借刀杀人与借花献佛,是最小人的行径,却也是最省力的勾当。”薛宝璋叹息一声,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下午,沈妙言被迫呆在隔间养病,君天澜端坐在书案后处理文书,一刻都不许她离开视线。
小姑娘睡了午觉,醒过来后闲着无聊,拿了十几张宣纸到床上,盘膝坐在褥子上,把宣纸捏成团儿,抬手去砸书案后的男人。
君天澜被砸中脑袋,抬眸看她,她满脸无辜,“我想喝茶。”
君天澜搁下毛笔,起身去圆桌上倒了杯茶,走到床边递给她。
小姑娘喝了茶,他重回到书案后坐下,刚写下三四个字,又一个纸团砸来,他歪过头堪堪避开,瞧见床上的姑娘正双手支颐,“我想吃肉卷。”
“肉卷油腻,你中午吃了四个,下午再不可多食。”他说着,继续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