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后院。梅母向着静厢处望了好一会儿了,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次不见静蔷出来,心道,这贱妾还真老实,整日闷在静厢里也能呆得住。她溜溜达达地从后院走到前院,刚要进厅堂,听见里面虎贲氏和夫人的说话声,便站在门外侧耳倾听。
只听夫人道:“这人死就成鬼了,也不知这些个奢侈的礼法鬼神能不能看到。”
虎贲氏道:“按礼,大夫办丧遣车五辆也是应该的。”
夫人道:“明日何时去?”
“卯时,夫人也同去。”
“全依大人安排。”
接着听得脚步向门外走来,梅母赶忙理了理衣襟,装作刚刚走过来的样子,见虎贲氏从厅堂走出,施礼道:“梅母见过大人!”
虎贲氏点点头向静厢去了。
梅母走进厅堂,见夫人独自坐在席上,走上去给夫人换了热茶,坐下来问:“夫人要去参加丧礼?”
夫人啜了口茶,“可不是嘛。昨儿大人一远房亲戚没了,是个大夫,定在明日出殡。”
梅母作恍然状,顿了顿道:“恐怕要一整日吧?”
“那是自然。加上路程,酉时能回来算是快的。”
梅母点点头,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殷勤地为夫人再续了杯茶,“夫人,这茶的味道真是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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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的朝阳使整个王都沐浴在一片清新爽朗的气息中,那南宫巷里的南宫别院,也在小鸟的啁啾声中告别了宿夜,迎来了充满生机的早晨。
周筱青还未睁开眼,一阵婉转的箫音传入她的耳畔,细听,是伯典的箫音,很近很近。掀开蒙住面孔的薄毯,睁开眼来,发现室内已亮色一片了,知道自己又起晚了,没办法,生来就有贪睡的毛病。
洗漱穿戴了走出门去,扑面而来的空气清新极了,令她不自觉地做了个深呼吸,举起手臂舒服地抻了抻筋骨,到后院找伯典。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怎么那箫音象是从天上飞来?抬头去寻,看到树上坐着一人,淡紫的衣裳高耸的峨冠,翩翩的姿采傲然绝世,不是伯典是谁!也不叫他,慢慢踱到树下,抱臂欣赏画一样的风景。
不一会儿箫音歇了,伯典自树上翩然跃下,冲周筱青一笑,“醒来了?”
周筱青心道,不醒来怎么欣赏你?嘴上却说:“干嘛大早上的拿箫声扰我?”
“你不觉得这是个多么清新多么美的早晨吗?”伯典手拿玉箫看着周筱青。
“是又怎样?”
“我说筱青小姐,让你多呼吸了这么多清新空气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说得好听,就象你专门是为叫醒我而吹箫。”
“你怎知我不是?”伯典凝视周筱青。
“真的?”周筱青不相信,他吹箫抚琴从来都是为了静蔷。
伯典停了停,“既然筱青小姐不相信,那我就只有为打扰了小猪的好梦而赔罪了!”说着向周筱青拱手鞠躬。
周筱青赶忙跑到一边,“你该到膳房去赔罪!”
伯典一怔,“难道你要去膳房?”
“你——”周筱青扬起手作势打他,细腕却被伯典抓住。
“你干什么?”周筱青问,一颗心扑扑乱跳竟充满了期待。
伯典将周筱青拉近一些,俯下头凝视她的眼眸,见那眸子清透无比不带一丝忸怩和杂质,象山中的清溪象汩汩的流泉,明澈从容温柔而无畏。“我想——”他嗫嚅着。
周筱青痴迷在伯典秋水似的眼波里,全然忘记了自我,她轻轻闭上眼睛,仰着头,向那张绝美的脸庞靠近。
“我想——我该到国学去了。”
晕!周筱青急火攻心,差点跌倒在地,亏得伯典将她抱住。周筱青睁开眼,见伯典用复杂而深意的目光看着她,推开他转身向大门处去了。
“筱青——”伯典叫。
周筱青理也不理,闷闷地去了茶轩。
就知道他心里只有静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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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茶轩,见容已经在忙了。
“筱青姐!”容见到她迎上来。
“自从容妹妹来到茶轩,茶轩人气是越来越旺了!”周筱青向茶室内看了看。
“是吗!”容受了夸奖很是高兴。
“对了,容,你和子烈怎样了?”
“哎呀筱青姐——”容笑着嗔怪道,“你在说什么呀!”
“连我都保密?”周筱青笑看她。
“不是啦!”容撒娇地扭了扭了身子。
“好了好了不逼你说了。干活去吧!”
见周筱青不提了,容却来了兴致,将周筱青拉到角落里道:“筱青姐,子烈哥心里只有你,我是没有机会的。”
“谁说你没有机会?喜欢他就去努力争取。”
“可是——”容看了看周筱青。
“容,你知道,我爱的是伯典。你也知道,伯典爱的是谁吧?是你的干姐姐静蔷。可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我对伯典的爱。”周筱青扶住容的肩膀,“容,你若真心爱子烈,就去争取吧!子烈是个优秀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