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牲口场的方位和形势我已经通过各种途径打探清楚了,咱们劫牛大计,可谓手到擒来。”
马良露出了一副愿听其详的神情,顺子忽然觉得自个儿倍儿神气,挥着手侃侃言道:“这太守府的牲口场在清丰城郊,那儿周边人口不多,我们行动起来十分方便,再加上远离太守府,地方偏僻,守场的人多是那老弱病残,一旦行动失败,太守府的家丁队无法及时驰援,咱们也可以轻易脱身。”
马良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见顺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便也一下觉得事情明朗可期,开心得几乎忘了疲倦,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去吧?”
顺子把马良推回了床上,道:“今儿都劳累了一天了,今天晚上你先好好歇着吧,我跟你保证大黄这两天肯定没事儿!”
马良还想坚持,但顺子将他死死摁回了褥子上,后脑勺一沾枕头,倦意凶猛袭来,便沉沉睡去了。马良今天真是太累了。
翌日清晨,客栈还没开张的时候,顺子和马良便匆匆出门赶往城郊的牲口场。
清丰城太守府牲口场坐落在城郊树林子间,绿树掩映并不好找。那牲口场依然是木质结构,但是建筑结构严丝合缝,看上去远比想象中的牲口场结实厚重。
巨大的油桐木门紧闭着,他们便攀上围墙边的一棵大树,掉在一条高枝上朝内张望。
好家伙,围墙之内的场景把马良和顺子吓了一跳,尤其对顺子来说,自从清丰城闹了牛羊瘟,长居城里的他就似再没见过任何牲口了,可眼前太守府的牲口场里竟满满当当涌动着牛群和羊群,咩咩咩和哞哞哞地叫成一片,互相推搡着,刺鼻的气味迎面扑进鼻腔,让两人都忍不住被呛了一口。
“天啊,马良哥哥,我都看到了什么?”顺子目瞪口呆地问身边的马良。
“你不说闹了场瘟疫后清丰城都没牛羊了吗,怎么这儿竟有这么多?”马良问道。
“自那场瘟疫后,清丰城内确实是没见着什么牛羊的踪迹,即便后来有的有钱人家从哪儿弄来几口,没几天时间也都丢了,我当都是死了,敢情都给弄这儿来了!”
“这些牛羊,都要在仪典上拿来生祭吗?”马良问道。
顺子点点头,说:“年祭仪典是清丰城一年间顶重要的事情,任谁也不敢马虎,而太守老爷的仪典是最隆重的,每年都得在护城河边儿上举行,为的是生杀这些牲口后,那遍地的鲜血有个淌处,就通通流进护城河去了,每年都得把那河道染得红上几天呢。”
马良看着高墙之内这遍地的生灵,满腔悲悯的情绪,一想到年祭仪典便是它们的血腥屠场,他善良的心灵便阵阵生疼,他真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能力去解救这一群和大黄一样勤恳朴实的生灵,而眼下却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
马良见那牲口群间走动着不少壮汉,他们穿着式样统一的衣服,拿着棍子时而敲敲这个,时而打打那个,维持着牛羊群的秩序,还有几个壮丁在大棚的外围来回巡视着,手里都各自操着家伙,提防着什么,也许是因为觉着这地段安全,这些人都走得有些懒散。
“我看见大黄了!”马良兴奋地低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