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的心中火热,领头快马疾奔,可突然,鼻子里嗅到了一丝怪异的味道。
他使劲儿嗅了嗅,感觉有些像是硫磺与硝石?
此时心中猛然警觉,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一根儿粗粗的绊马索已然在他前方数米处突然拉了起来。
马相心中大惊,抓住马缰的右手猛然一提。
那是一匹汗血宝马,是他去年劫了凉州刺史送给郗俭的宝物,人马相合一年,与他早已心意相通。
在这千钧一发之即,汗血宝马竟高高跳起,直跃起了两米多高、七八米远。
哒哒!
马蹄着地,跳过了那绊马索,可跟在他身侧的十几骑可就没这运气了。
嘶律律律……
一片惊恐的马嘶声,被那绊马索一拦,霎时间人仰马翻,十几骑噼里啪啦的同时跌了一地。
成片的喊杀声在此时猛然一顿,显然是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吓到,只见几道人影从刚才绊马索拦起的地方一晃。
雒县竟然有埋伏?竟然知道我等今夜攻城?竟然故意放我等入城?等等,先前开城门的那些人……
一连串的问号在马相的脑子里亮起,可却压根儿就来不及想通其中任何一个。
马相勃然大怒,勒住马缰,提刀大喝道:“什么人!”
下一秒,只见左侧的屋顶上,一道黑影微微一晃,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道:“逆贼马相,林平之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马相心中微微一惊。
林平之?什么人?
但听这声音中气十足、灵元浑厚,虽不嘶喊,却足以传遍这整条南通大道,光是这内劲,便已不在自己之下,绝对是个高手。
可还不等马相心中的念头转完,紧跟着……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但见这南通大道两侧的平房屋顶上,竟突然冒出了百余人,然后便是百余根火把迅速亮起,上百人齐声喊道:“逆贼马相!林平之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突然亮起的百余根火把,突然嘶吼起来的上百道声音。
坦白说,人数并不多,但那种震撼是非同一般的。
一众贼寇原本是觉得雒县已经拿下,此时大多数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晚要如何劫掠、如何去强b那些士绅的美妙女子,这攻城的拼死之志,早已在无声无息间消散了大半,此时却突然乐极生悲、中了埋伏。
这一瞬间的心理落差可不是等闲几句话便可以说明白的,原本旺盛的士气仿佛在霎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瞬间跌落谷底,哪还管房顶上到底有多少人?
他们此时脑子里想的,只是自己已经中了官兵的埋伏。
“有官兵埋伏!”
“入他仙人板板,我们中计了!”
“这些狗官怎么知道我们要夜袭雒县?!”
贼寇霎时间一片惊恐慌乱,许多人都惊呼出声。
马相怒极,大吼道:“休乱!休乱!这房顶两侧不过百余人,我们可有两千!给我杀了这些官兵!”
不等马相的吼声在贼寇中传开,林书航已然在房顶上哈哈大笑:
“哈哈哈!杀鸡焉用牛刀,光这百余人便可尽屠你,今日便送你一份儿大礼!”
林书航接过旁边士卒递来的弓箭,箭头上绑着油布,早已点燃。
马相见之,想起刚才进城时嗅到的些许硫磺硝石气味,脸色猛然急变,同时大喊道:“退!快快快,快退出城门去!”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尔等祸国殃民之辈,死不足惜!”
咻!
林书航一箭射出,对准的正是堆砌在两侧民房中的一垛柴火。
蓬!
那柴火本就易燃,上面再铺满了硫磺硝石之物,当真是触之即燃,一蓬大火猛然爆燃起。
而与此同时,两侧的房顶上也是百余支火箭乱箭射出,不瞄人,只瞄着堆放在两侧平房缝隙中的柴堆。
数百捆临时调集的柴堆同时爆燃,整个南通大道霎时间火光冲天,不止是这些柴火堆,甚至连那两侧的平房中,竟也早已清空,里面存放的也都是易燃之物。
充足的准备,让这两侧几乎在顷刻间就形成了绝对无法跨越的两道火墙。
大火遮眼,温度骤升,别说去冲火墙了,便是站在街道的最中心,都感觉瞬间就要被两侧的大火给烤熟。
马相刚才虽然提醒敌寡我众,可此时心神已乱的贼寇哪里还静得下心来思考?此时纷纷掉头,惶恐的朝着城门那边退回。
可跑在最前面的贼寇才刚冲到城门口,便见一阵乱枪捅来。
“益州都尉马义在此!”
“杀!”
只见是一环眼虬须的都尉武官,领着约莫两百人,全副武装的堵在城门外,也不入门厮杀,只用圆盾、沙袋布阵,竟依托那狭小城门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守阵地。
这城门本就只能同时容七八人并排而过,可却要面对成片的盾牌和数十根长枪,一时间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同时长枪武备,乱枪齐出,出来多少捅死多少,根本就没法冲开。
贼寇惊恐,不敢再朝城门这边冲来送死,转而想先冲上城头。
可先前空无一人的城头上此时竟也有两三百根火把亮起,同时一阵乱箭射下。
身后是大火,眼前又是要命的枪盾阵和箭雨,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贼寇,此时已然是一片绝望惊恐,哭爹喊娘之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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