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嗡之音不绝于耳,那是剑影在空气中飞转摩擦出的声音,百道剑影形如旋风,将红潮一寸寸撕碎。
“金石!寒离!更待何时!”
灰袍一边施法,一边向金石和寒离吼道。
灰袍没有叫苍乌,因为苍乌早已消失在了原地。不是临阵脱逃,灰袍知道苍乌是隐藏了身形伺机出手,因为隐月宗是唯一以藏匿刺杀之术见长的宗门。
相比于兰湖遗迹和五宗情义,金石现在觉得性命更为重要,所以之前他咬牙切齿的看向灵石,不只是愤怒,更多的是遗恨。
“走!”
话音刚落,金石便动了,不是去援助灰袍,而是钻进了地下。金石一直都没闲着,他断定那赤发男子不是北国的修士,不是因为从未见过,而是因为那人太强了,北国不可能有如此之强的修士,今日之事凭这几人根本无可奈何。
所以从明白这些事的那一刻开始,金石师徒二人便开始用土遁之术掘地移土了。
“这个胆小如鼠的奸滑之辈!”
即使是寒离这种冰洁清高的女子,在见到金石与其徒弟土遁而逃的一刻,也忍不住愤愤吐出一句脏话。
她知道那赤发之人强悍如斯,任谁见了都想溜走,但想和做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随心而行本是一件潇洒之事,但若不顾旁人,便是一件罪恶之事。
在传音交待徒弟寒雨见机行事之后,寒离也动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飞了,她飞到了十丈之高的空中,素手轻转,捏指掐诀。
在云落眼中,此时的寒离更添冰清玉洁之姿了。莲足踏空,裙衫轻扬,美如仙子下凡。
但她应该是一位冰雪仙子,因为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寒冷异常。云落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哈气,就连地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不会是要下雪了吧……云落心中这样想着。
云落想错了,或是他想的有点简单了,因为此时天空坠下的是无数条纤细且锋利的冰刺。
冰刺密集如雨、繁若雪花,很美丽,也很凌厉,像一片白色流光般飞向赤发男子,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冰霜正慢慢变厚,朝着冰刺飞坠之地凝结。
“这寒冰术法还真是有趣……”
抬头瞧了瞧那些朝自己而来的冰刺,赤发男子仍是淡淡自语,然后又继续看向手中的灵玉,仿佛对这灵玉很是好奇,从始至终都未关心过旁物。
那道由灵力凝结的红潮终于消散了,灰袍所耗精力不小,哪怕是寒离施法后空气冰冷异常,他的额头也溢出了汗滴。
随着红潮的消失,哗哗之音响起,那是冰刺碎掉的声音,赤发男子身旁的壮硕青年举起双掌,一个由灵力化成的红色光罩徒然而现,像是执伞遮雨般,将冰刺尽数挡了下来,地面上厚厚的冰霜亦随之蒸发。
便在这一刻,苍乌出现了,没有任何气息和响动,无影无形,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赤发男子的身旁。
在苍乌和赤发男子中间,是一把轻薄的短剑,剑泛寒光,疾如雷闪电般的向其刺去,可能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便已结束。
苍乌的剑碎了,不是断,是碎,碎成了片片雪花。
这场刺杀发生的如此之快,且剑身的寒光着实晃眼,所以灰袍和寒离都没有看清剑为何而碎。
便是此刻重伤倒地的苍乌都有些恍惚。
“诸位道友……无需再管我了!此人……此人境界高深,非我等……一合之敌啊!”
这句话木禾说的很是艰难,刚才他是撑剑半跪,而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曲腿而卧、两手支地。和苍乌一样,之前他也败的很快,很彻底,不过他伤的更重,骨头断了十几根,脏腑被震碎了大半,要不是有灵气护体,怕是早就气绝而亡了。
几人看向木禾,不忍再说些什么。空气慢慢转暖,寒离落回到地上,灰袍亦没在贸然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