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澈沉默的把玩他胸前的衣结，似乎心事重重，实则早已神游物外，澹台瑨原本就不是性急的人，便也只静静的等着，两人都没意识到，此时两人的相依相偎，实在太亲昵了些，却又是这般自然，好像从起初，就应该是这样。

身后忽然极轻的一响，是偷看的人遁走时不小心踩到了石块，澹台瑨身子一震，蝶澈已经站直了，一脸认真的道：“我什么都可以问吗？”

“嗯。”

“我可以问几个？”

澹台瑨微怔，停了一息，才答道：“你可以问到你不想问了为止。”

“哦！”蝶澈笑眯眯的道：“你也是江湖中人吧？我听说江湖中人，说了话比圣旨还管用的……不如这样，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让你太过劳碌，我一天就问你三个问题，明天再问余下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啊……澹台瑨想，她笑的有牙没眼，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算计，大约是思前想后还是没胆子问，不知又要做什么怪……好吧，就看看你要怎样吧……他点了点头……

蝶澈轻轻笑出来，抿了唇角看他，忽然叹了口气，掠掠颊边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再吸一口，再吐出来，澹台瑨倒被她弄的有点儿紧张，怔怔的看着她，蝶澈笑道：“我问了……第一，你吃早饭了没？”

咣当……如果这是一个过渡，那好吧……“没有。”

“嗯，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澹台瑨无语了，“……”

“好吧，你不想答，也算你过关……”蝶澈很大度的拍拍他，她的目光飘忽开去，“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是不是想要跟我辞行？”之前不是问题的问题，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个问题却问的麻溜儿的快，澹台瑨点了点头，蝶澈顿时眉开眼笑，道：“那就对了！”

哦？什么事情对了？澹台瑨有点儿跟不上她的思维，呃……当然，能跟的上北堂大小姐一会天南一会地北思维的，实在不多。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颊上却升起晕红，笑的像偷到了什么宝贝，“你明天还要回答我的问题，那你不就走不了了吗？”

这……好吧，其实很喜欢她这种挽留的方式……澹台瑨微笑道：“如果……你如果只是不想我走，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小狐狸笑的眉眼弯弯：“那你一定不会答应的。”

澹台瑨微笑道：“你怎知我不会答应？”

蝶澈笑道：“你起先不是准备了好多话，要来说服我么？”

为什么感觉像上了贼船？澹台瑨叹气道：“是啊！”

“所以啊！”蝶澈得意洋洋，“所以才要骗你啊！”

澹台瑨微笑道：“原来骗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吗？受教了……那么，蝶澈，我刚才虽然认可了你的提议，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你一定要回答……”他看着她的眼睛睁圆了，忍不住的笑，“所以，若是我想走……”

蝶澈赶紧摆一脸幽怨：“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澹台瑨微笑道：“是啊，我一直都很君子，只不过，在我们蝶澈面前，君子不起来。”

蝶澈的神情中滑过一丝落寞，却迅速恢复斗志，很狗腿的抱了他手臂，笑道：“金金，你是好心人……”

他摇头。

“你反正也没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