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无头女尸(1 / 1)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又过去了几年,朱重八也安安生生的给刘德放了几年牛,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朱重八的内心越发的感受到了上天的不公,为什么地主刘德每天在家里养尊处优,顿顿大鱼大肉,可自己却只能拾人牙慧,得到点小恩小惠还得千恩万谢、感恩戴德,自己那老实巴交,没日没夜辛苦操劳的父母为了能让自己几兄妹多吃点,却只能吃粗糠咽野菜。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朱重八终于寻到了一个爆发的好机会,他与小伙伴在一次放牛的过程中,将刘德家的一头小牛犊给宰了,拣了些干柴树叶子就地生火烤着吃掉了,一个个吃得肚胀腹圆,这是朱重八自打记事以来吃到的第一顿饱饭,也是第一次尝到了肉味,最初内心的恐惧被这份满足感驱散,朱重八暗自发誓,以后自己一定要比刘德更有钱,比刘德有更多的牛,然后顿顿吃牛肉。

事后,鬼精的朱重八又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和几个小伙伴将小牛的皮骨埋了,尾巴插进一条石缝中,然后回报刘德说是小牛自个儿钻进了山洞,掉进了深坑,只有尾巴扯断了夹在了洞口的石缝中。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朱重八万万没有想到,刘德竟然会派家丁去到洞底查验,结果自然是牛毛都没有找到一根,迎接朱重八的,是刘德那恐怖得近乎扭曲到极限的一张脸,斥骂、毒打,过去那个曾经对自己还算客气的东家,翻脸如同翻书一般,瞬间变成了世间的厉鬼……皮鞭在朱重八的身上毫不留情的抽打着,这些处于社会底层难以避免的磨难与羞辱也随着长长的皮鞭呼啸着抽打着他那幼小的心灵,他以一副睥睨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灾难深重的世界,忍受着、等待着、积聚着,幻想着有朝一日如宰杀牛犊般进行疯狂而快意的报复。

毒打之后,朱重八被赶回家中,刘德也核减了朱五四所能租种的田亩,当朱五四从刘德家领回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朱重八时,他已经不忍下手再去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因为这个儿子的身上,哪怕是连一寸正常的皮肤都没有了,处处皮开肉绽,脓血直流,可朱五四发现,即便到了如此田地,这个小子竟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自己死死咬住了干裂的嘴唇,眼神中透射出一种让人感到后背发凉的愤恨。

由于可种的田亩少了,朱家的收人就更少了,一家人几乎到了啃树皮吃泥土充饥的地步,可勤恳的朱五四和陈氏,硬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把这个穷困到了极点的家又强撑了几年,这一年,朱重八长到了十六岁。

朱重八所住的村子里,有一户外来户,家里男人姓刘,常年在外经商,还算是有点小钱,当初迁来的时候,刘家在村西头的一块平地上独自围了个小院,建了几间砖房,由于离村子也有点距离,再加上这个刘生常年在外,家里就一个女人家,所以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去。

这一年腊月,临近年关,刘生在外头跑了大半年,终于赶在年前回了村,准备和自个儿的媳妇好好过个年,不曾想刘生还没进家门,就闻道从自家屋子里飘散出一股恶臭,刘生喊了几声自家媳妇的名字,屋内却始终无人应答,刘生强忍恶臭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顿时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怎么回事呢?只见是黑压压的一大群苍蝇齐聚在一具女尸上,甚至还有蛆虫在尸体的腐肉上蠕动啃食,再看那女尸,却不见起首,而肢体俱在,从那女尸上的衣着,刘生依稀认出了那正是自己妻子的衣服,妻子被人杀了?而且连头都砍掉了,刘生被这一幕着实吓坏了,内心是既悲又惧,刘生踉踉跄跄的从屋中跑出,甚至还跑丢了一只鞋,赶紧去报了保长,紧接着又去县衙报了官,刘生妻子的娘家人没过几天也都来了,可让刘生没想到的是,自己妻子的娘家人一来就到县衙状告刘生,说是刘生常年在外,怕是有了其他女人,为了摆脱糟糠之妻,巧布迷局残害了自己的妻子,再加上当时没有目击证人,刘生又是现场唯一的活人,这刘生可谓是百口莫辩,县官老爷竟也信了这状辞,再加上这元朝时候的公堂,可不是好进的地方,各种严刑逼供之后,不过是一介商人的刘生自然是皮开肉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刘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自诬杀妻,甘领一死,至于犯案经过,刘生只能是各种瞎掰,那一份供词真可算是牛头不对马嘴,怎一个莫名其妙可言之。

小村子发生杀人大案,可是把整个村子的人都震惊了,当然,也包括朱重八,只不过,此时的朱重八内心深处的疑惑和许多人不同,他想的不是刘生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妻子,他想的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刘生的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