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影子从树林里蹿出来。
待黑影停在空地上,我才看清楚是三头尤,两大一小。
即使之前早有准备,我还是被三头尤的气势压得一窒。
特别是两头成年的尤,弓身站在原地,状如猛虎,全身披满深棕色的鬃毛,硕大的脑袋高昂着,拳头大的眼睛反射出墨金色的光芒,直盯着城墙上,咧着嘴露出黄黑色的几颗尖牙,猩红的舌头依稀可见。
一阵阵低沉的闷吼,如同钢刀刮在玻璃上,刺得人心底直发颤。
不过我也只是略一失神,毕竟是第一次看到活物,三头体形像老虎,全身长满厚重鬃毛的尤就在眼前晃悠,锋利的眼神不时扫过,确实很有压迫感。
不过之前的惶恐在三头尤出场后,顿时烟消云散。也许是居高临下的地势给大家带来了足够的安全感,抑或者是石齐刚才的忽悠真的起了作用,尤华丽的登场亮相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甚至还有人把目光转向大江老头手中的尤皮,饶有兴致的对比起来。
正当大家搭上弓箭,瞄准几头威风凛凛的尤时,树林里又蟋蟋嗦嗦的钻出一大票人。
我老远就看见光头那颗油亮的脑袋,不过他这次没扛着夸张的石斧,只单手提着根木棒,站在一个老头身侧。
蜿蜒数百米的城墙让光头大吃一惊,他张大了嘴巴盯着城门,一时呆在原地。
旁边的老头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老头呵斥了几句,光头指着城墙飞快的翻动嘴皮,老头斜着眼睛瞥向城墙,不时扭头问上两句,光头闪亮的脑袋一会点得如同捣蒜,一会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趁着这个机会,我仔细打量着山尤族的人,三十多个光着上身的人稀稀落落站在树林边缘,拿着棍棒长矛,都被我们的深沟高墙震得有些发蒙,站在原地没有什么举动,如果小巴说的实话,那么他们这次可以说是倾巢出动,部落了可能只剩下几十个老弱妇孺了。
不过为什么山尤族的人看上去都那么丑呢?我扭头看向城墙上的其他人,长得没什么不同啊?一样黑不溜秋,龅牙厚唇,近看自己部落的人还能清楚的看见脸上的黑毛和鼻孔外飘逸的两三跟鼻毛,可我怎么就觉得山尤族的人丑得无以复加呢。
仔细对比了半天,我才发现原来是因为头发,我们部落的人在我潜移默化下都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那头披肩长发起码是一个月清洗一次,用木梳整理后,拿根皮筋系在脑后,就连大江族的人,也有样学样的把头发扎在脑后,而外面的山尤族全都顶着跟大便一样的头发,早就油腻得接成了块,还粘着碎草断茎,再加上一张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污七糟八的抹了几道赭红,更何况常年不洗的眼垢鼻污粘成一片,就像在酱缸里浸过一样,污黑发臭。
我这才发现短短两年,我的审美观似乎已经被生活强行扭曲,记得当年我可是被芋莎那张丑脸恶心得几欲呕吐,现在却拿大家的猴子脸做标准,腹诽起别人的长相
我不禁暗生警惕,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几年,我就会接受猴子的五官标准,说不定还会“窈窕母猴,泥巴好逑。”胃囊被自己的想发恶心得一阵翻腾,我赶紧把这个骇人的猜想赶出脑海,收回胡思乱想的注意力,朝城墙下面看过去。
山尤老头估计是他们的长老,脸上的赭红痕迹多得都快连成一片了,着的上身干瘪得有些令人恐惧,两排肋骨突兀的撑起胸腔,薄薄的一层的赭色皮肤皱巴巴的蒙在上面,肋骨的起伏都清晰可见,腹部却完全塌陷进去,恰私晒干了羊尿泡,皱皱的缩成一团。远远看去竟是标准的前突后翘,丰乳细腰。
我再次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得几欲呕吐,不停的告戒自己要严肃点,这儿正打仗呢,可还是止不住自己把眼神飘到老头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上,想到上辈子yy无数次的赵飞燕,我拼命甩了甩脑袋,强吞了两口唾沫,才把翻腾不休的恶心感勉强压了下去。
石齐担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只得苦笑着再摇了摇头,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自己没事。褒姒已经让我恶寒了好几天,现在掌中飞燕又活生生的被颠覆成反串恶搞版。
我恨原始社会……
再次收拢跳跃的思绪,定睛朝外面看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