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人经历过被老虎盯视,总之柳河此刻便有这种感觉。
而且还是一只抱着琴的文艺虎。
柳河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看着东方承。
两人对视久了,便会不自觉产生某种情绪,与女子对视而生的可能是异性间的情愫,与男子对视……柳河一哆嗦,目光便落到了东方承怀中之物上面。
不知是何材料铸成,褐色的琴身上似是偶尔有流光划过,琴长三尺六寸五,似是隐喻一年三百六十五日。
东方承放任柳河的目光在琴上来回流转,笑道,“原本我还有些气馁,不过此刻看来,柳师弟也是人,自然也会犯错了。”
“东方师兄不管下面众人的死活?”柳河欲尽力把东方承的注意从自己身上拉开。
不过显然不太有效,东方承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先不说弟子试炼中不能下杀手,就算能,难道柳师弟觉得姜绍他们会坚持不到你倒下?”
有理有据,不过柳河哪能就这么认输,“不是说好了不使阴谋诡计的?”
闻言东方承嘴角上扬得更加明显,“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柳师弟先行破例,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有何不妥?”
“天大的不妥!”柳河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义正言辞过,“我是师弟你是师兄,我练气四层你练气八层,怎么还不允许我偶尔使个诈?东方师兄的心胸就是如此的狭隘?”
东方承上扬的嘴角一个模糊,当柳河再看清是便已是垂了下来,抚在琴上的手因为情绪的变化而有些颤抖,几乎都要将弦给拨动,“……耍赖?”
柳河将手一背,颇有大义凛然的样子,“师弟从不对自己的师弟耍赖。”
秀才遇到兵一个头都两个大,更何况自诩为君子的东方承碰到柳河这么个无赖小人。
不得已,只能拱了拱手道个歉认个错,说此事确实是自己欠考虑了。
“很好,看来东方师兄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柳河笑道,“既然歉道了,那么赔礼也就不必了,师兄慢走不送。”
东方承点点头,刚要转身,便陡然僵硬了下来,抬头看着马不停蹄就要御剑逃走的柳河,眉头都要拧飞了。
在狮子老虎眼皮子底下逃不逃得了命,就要看其走不走神了,虽然走神也不一定逃得掉,但这也是柳河唯一的机会。
不过刚刚踏上灵剑,柳河顿觉背后什么东西冲自己呼啸而来,想都没想直接翻身下来,就地侧滚出好远。
再回头一瞧,什么东西都没有,但自己方才不仅是分明感觉到了危险,连风声都听见了,若是说前面两样都有可能是错觉的话,那么自己肩头被划开的袍子怎么解释?
方才那东西好像是枪头,又好像是剑,唯一一种解释便是划过自己之后立马飞得无影无踪了,但这世上有这么快的剑?
又看了一眼那里抱着琴,脸色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一样的东方承,柳河似有所思。
就怕人不但狡猾,而且还耍无赖,东方承觉得再跟柳河说下去,自己绝对会把持不住多年来一直维持的心境,若是一旦动起怒来破口大骂,可能自己距离练气九层的日子就会更久了。
法力聚在指尖,于琴弦之上轻轻一拨,肃杀之音接连贯入耳中,柳河终于知道了方才从背后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一柄剑,透明的剑,以法力透过声音,凭借那把琴凝聚而出的虚无灵剑!
柳河没有工夫惊叹,张着大嘴又是向一旁滚去。
噌!
这一下贴着脑门划过,幸亏自己没什么头发,否则定要被削断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