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老老实实答道:“没有。”
林枫晚说道:“既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出来。”
秦虎腆着脸说道:“在下未曾看够,以后再挖行不行?”
这几句对话,正是当初林枫晚女儿家身份败露,两人之间的一段对话。此刻重温,既觉得有趣,又感到温馨。
林枫晚猛地转身,一扬手,一段小小的银花急射而出,直打秦虎胸口。
秦虎吓了一跳,正要闪避,那朵银花在他身前二尺之处却倏地转向,斜斜落地。
原来林枫晚在暗器上使了个暗劲,附上少许内力,令其在半途变向,所以那银花看似出其不意,去势凶险,不过唬唬人而已。
秦虎拍拍胸口,舒了口气,弯腰拈起那朵小小的银花端详,那银花纯银打造,花瓣绽放,边缘锐利,看起来类似天下闻名的第一暗器:唐门的唐花,但形制大了一些,里面也没有细小的毫毛毒针。
秦虎一笑,说道:“京城公子们出手果然阔绰,连暗器都是非金即银,一件抵得上在下三日饭钱。”
林枫晚忍俊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敛去笑容,白了他一眼。
她轻移莲步,走到书桌边,仍斜对着秦虎,说道:“我娘沉疴多日,夜夜忧虑,做事说话未免操之过急,前几日跟你说的一番话,什么许配云云,你不要当真。”
秦虎大踏步上前,说道:“林兄的意思,是伯母的说话不算数,还是你要反悔?”
林枫晚说道:“我曾经立誓,为维持黯然销魂楼的家业,终身不嫁。”
秦虎诚恳地说道:“我是真心真意想娶林兄为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打诳语。”
林枫晚嘴角浮起笑意,嘴里却硬绷绷地说道:“我说不嫁就不嫁!”
秦虎大着胆子,走过去轻轻挽着她的腰,只觉得触手处柔软无比,笑嘻嘻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兄不如从了吧。不过京城第一美男子成了家,不知道城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要哭红了眼睛、愁断了肝肠。”
话未说完,大腿处被人狠狠拧了一下,险些把肉都揪下来。秦虎吃痛,连忙放开手。
林枫晚叱道:“无赖!小心扭断你的爪子!”
秦虎见她似嗔似笑,风姿诱人,全然不是平时潇洒旷达的男子模样。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气,上前一把将她搂住。
林枫晚吃惊,正要用力将他推开,不料小嘴却被一张大嘴封住,叫唤不得。
她从未与其他男子如此亲近,不由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但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想到之前路上的生死扶持,心一软,便任由他肆意了一番。
秦虎心知她的脾性,也不敢过于放肆,很快便放开了她,退后几步,赔礼道:“在下情难自禁,一时鲁莽,望林兄恕罪。”
林枫晚仍是面红心跳,闻言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幸好对方适可而止,没有进一步作出其他举动。
又听秦虎一口一个“林兄”的称呼,心中好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恐怕这个浪子再生非礼之心。
她定了定神,说道:“你……你如再敢无礼,我定不轻饶。”
秦虎拱手打揖,连连赔礼,说道:“不敢,不敢,请林兄饶了小弟。”
林枫晚回复男装时的从容神色,说道:“你要娶我,不是不可,但家父生前有言,我若嫁人,必须招婿入赘。你可做到?”
秦虎一笑,心想自己的姓还是师父取的,那有什么顾虑可言?
何况林枫晚才貌双全,跟自己又极为投契,得妻如此,人生足矣。
正色道:“好,一言为定!林兄可不要再反悔了。”
林枫晚深深看他一眼,沉吟道:“不过嘛……”
秦虎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疑心对方又要反口,顿时急了,说道:“你还有什么条件,只管说,我通通答应便是。”
林枫晚见他一副心浮气躁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看看你,平日的镇定哪里去了?我想说的是,虽然你身在十七卫,背后有些助力,但黯然销魂楼面对的局面,恐怕十七卫也不便出面处理。”
她姿态从容,说道:“这次我们夺回太玄阴符经,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垂涎,加上一路上也得罪了不少江湖门派,结下不少仇家。京里有些势力,一直想吞并黯然销魂楼。内忧外患,必须做长久谋划。既然成为黯然销魂楼的人,就要为楼里分忧。你不怕跟我们林家捆绑一起,应对外面的风雨险恶,想必另有依仗。之前说话有什么不尽不实的,一五一十都给我老实交代罢!”说到最后几句,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
秦虎暗呼亲娘。
他的身世,的确屡有奇遇,而且和如日中天的圣教,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林枫晚玲珑心窍,应该看出不少端倪,如果刻意隐瞒,未免令对方失望。既然要共结连理,同心协力,便当彼此坦诚,绝对信任。
于是清清嗓子,缓缓说道:“好吧,我从头说起,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